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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別冬說。

冷峰笑了，手指也撫了撫雕像的肩頭，「那就好，我可以繼續往下了。」

石雕有天然的糙感，比起玉石或銅雕，這尊石雕古樸，沒有過於精細的打磨，略嫌黯淡，卻又剛好，但冷峰覺得這件作品就適合白色的石頭，跟本人的膚色一樣，他就要它是暗的，淡的，粗糲的。

邵其華問過數次這件作品的進展，冷峰簡略回復過，只說進行中，但他私以為，即便完成，他並不會將它公之於眾。

這是他的愛人，以及愛人身上最大的隱秘，即便這是他最成功的作品，最能被稱之為「藝術創作」的東西，冷峰也不想將它拿給不相干的外人品評。

夜裡兩人從飯館忙完活一起回來，天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八月下了，這個夏天別冬幾乎沒被曬過，如雪一樣的面板更白了，他嫌棄自己太白，剛來的時候還慶幸了下，本以為這裡是高原，紫外線更強，能讓自己被曬黑點，結果大半年過去，還白得跟山巔不化的雪一樣。

晚上兩人一起待在工作檯邊上，冷峰開始給人像的區域性上一點釉色，別冬著迷一樣地在旁邊看著，冷峰調製的色彩很剋制，很淺很淡，都用在傷痕處，他說：「我想最大程度地保留石頭原本的質感，不想它變的太精細，顏色上也會比較灰調子。」

別冬「嗯嗯」地點頭，他覺得冷峰說什麼都好，做什麼都好，在身上傷痕的部分，冷峰做了一些暗紅的色調處理，看起來像已經陳年結痂，中間區域性有微微滲出一些血絲。

別冬已經過了心疼自個的勁兒，現在看著只覺得驚嘆，冷峰是怎麼知道他當時的狀況的？他就是這樣的，身上的傷好了又裂開，總好不全，因為總在捱打。

冷峰知道，別冬身上的傷密密交疊在一起，不是一兩次能形成的。

那柔軟的漆料筆刷用在作品身上，冷峰時不時停下來一小會，別冬問他怎麼了？冷峰看向他，說：「疼。」

別冬從背後抱住他，臉貼著背，說：「不疼的，已經過去很久了。」他覺得冷峰如此細膩溫柔地做了這件作品，已經完全撫平了他身上、心上的傷痕，他早就不疼了。

冷峰一想到別冬曾被那個人渣繼父這樣傷害過，心中就無名火起，但他絕口不提那個人渣，那人不配。他放下筆刷，摘下手套，轉身跟別冬面對面，輕輕抬起他的下頜吻了下去，他吻得很用力，很深，幾乎讓別冬喘不過氣，一個長長深深的吻過後，他說：「小冬，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如果有，我第一個跟他拼命。」

別冬睜開眼，看到又怒目又溫柔的冷峰，心裡有股異樣的溫暖，忍不住笑了，他點頭，說：「我知道的，金剛男朋友。」

冷峰又啄了他一下：「就會笑話我。」

今晚的冷峰格外粘人，大概是忙活了兩個多月的工作順利結束，或是忙活了更久的作品得到了「正主」本人的認可，他心情格外好，從樓下工作室一直粘到臥室，別冬洗個澡，他都在門外頭來來回回地跟他說話，別冬一身水汽地洗完出來，一拉開門，冷峰就杵在門口，滿臉寫著「我有事求你」。

別冬想笑，輕輕推著他進房間，坐到自己床邊，冷峰自覺幫他擦頭髮，別冬說：「頭髮太長了，我想去修一下，行不行？」

因為冷峰喜歡，別冬就一直沒剪，但現在真有點太長了，快到下頜，他嫌礙事，打理也麻煩，畢竟從來沒留過長頭髮。

冷峰卻有個隱秘的念想，他特別想看到別冬在某個情動的時候，在他上面，或下面，烏髮披散灑滿周身的樣子，別冬那麼白，海藻一樣的頭髮灑下來，冷峰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是一副美極了的畫，這景象哪怕他只看過一眼也足夠，只要他看過一眼，而後別冬就算去剪了，他也覺得沒遺憾了。是以此時他哄著別冬：「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