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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冷山輝毫不為所動，他的眼光越過冷峰，朝會客室門口掃了幾眼，再回到冷峰身上，說：「你這是走了邪道，博了眼球，不是正途，一兩次別人覺得新鮮，但藝術不是這麼搞法。」

冷峰厭倦了跟父親爭執，說：「人人都說藝術沒有規則，只有在您這兒，藝術全是規則，所以究竟，您眼裡的藝術是什麼？」

冷山輝眼中的怒意大盛，他站起來朝冷峰低喝道：「你才活了幾年，就跟你老子叫板？教了你這麼多年，現在輪得到你來質疑我？」

邵其華和周採薇趕緊起身攔在兩人中間，冷峰也站了起來，還是那副神色，淡淡地說：「我沒有質疑，只是討論罷了，沒想到您連這個也受不了。」說著竟還笑了笑。

他是真想笑，有些人的心早就是頑石。

父子間這麼不對付的時刻，別冬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是第一次領教到這樣專制蠻橫的長輩，他的經驗中，這樣性情的人應該沒什麼文化，然而眼前冷峰的父親明明是個大知識分子，衣裝革履，卻如此不講道理。

他有些心疼男朋友，默默跟冷峰又站攏了些。

這一動，冷山輝的目光立刻移到了他身上，別冬周身一僵，冷峰的手搭到他肩上，說：「您見過了，這是小冬。」

如果說剛才冷山輝的眼神只是冷淡和嘲弄，現在看向別冬的眼神已經帶上明晃晃的盛怒，對冷峰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人兩個字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覺得敗壞家風恥辱至極。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冷山輝問。

「知道，比從前任何一個時刻都知道我在做什麼。」冷峰說：「我喜歡小冬，要跟他在一起，這顯而易見。」

話音剛落，「啪！」，所有人都呆了，冷山輝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扇了冷峰一個耳光。

冷峰自己也沒料到，冷山輝向來言辭冷淡刻薄，會用語言殺人誅心，卻很少動手，這還是印象裡的第一次。

這反而倒好……冷峰摸了摸有些火辣辣的右半邊臉，老頭身體好，手勁不小，這一把掌扇得結結實實，別冬手伸在半空，「峰哥……」他有些驚慌。

「沒事。」冷峰擦了擦嘴角，事已至此，他握住別冬的手，把人帶起來說：「我們回去吧。」

又跟邵其華說：「邵哥，今晚還有要見的人嗎？」

「基本都見過了，有一些有收藏或合作意向的，後面我會另外再約時間詳聊。」

「好，那麻煩邵哥，我跟小冬就先走了。」

說完不再管冷山輝是什麼表情，直接帶著別冬出了會客室。

臉上的紅印子已經浮現了上來，但好在是晚上，又是酒會，看起來就像喝多了臉紅一樣，出去後冷峰又跟一圈人打過招呼，叫上江沅就先離開了。

一出大門江沅就「草」了一連串，他看到冷峰已經逐漸腫起來的臉：「老爺子真狠啊，竟然這種場合就動手了？」

那一巴掌扇過來的時候冷峰是真懵了，但過後卻反而心裡徹底鬆了下來，打得好，一巴掌把僅剩的父子之情也打沒了。

坐在江沅的車後座，別冬跟冷峰還握著手，他扭頭看著男朋友，嘴唇蠕動：「峰哥……」

冷峰用另一隻手揉了揉他腦袋：「我沒事，真的。」又說：「回去幫我敷敷這張帥臉。」

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但別冬忍不住真笑了，這帥臉被打的時候他可生氣了，要不是對方是男朋友的爸爸，他早就衝上去了。

酒店房間裡有冰箱，但沒冰塊，別冬打電話讓前臺送了包冰袋過來，又自己在冰箱凍上冰塊，好好給男朋友敷臉。

五大三粗刀槍不入的大猛攻，一個人單挑一屋子地痞流氓的時候都不帶退的，就算掛了彩也是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