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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姒陽五歲,姒桑六歲,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熟悉這個世界,就被迫永遠離開了。
每每思及此處,姒幽便覺得心痛無比,比那赤蛇的蛇毒還要難以忍受。
既痛恨那些披著人皮的鬼怪們,也痛恨自己的無力。
手掌間傳來疼痛,姒幽低頭一看,卻原來是不止何時抓了幾枚小石子在手心,尖銳的稜角割破了手掌心的面板,傷口血肉模糊。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將她的手握住,仔細把小石子一顆顆取下來,姒幽茫然轉過頭去,望著那個男人,眼睛慢慢地眨了眨,道:「你怎麼在這裡?」
趙羨心裡騰升起一種無奈感,但還是回視著她,答道:「我見你沒打傘,便跟過來了。」
許是因為他的語氣太過溫和的緣故,姒幽倒是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她心裡想,這是個外族人,手無縛雞之力,他與巫族人不同,沒什麼幹係的。
更何況,這麼多年來,她踽踽獨行至如今,已經很累了。
姒幽舉著手,任由男人將她傷口處細碎的小石子一點點挑揀出來,聽趙羨問道:「疼麼?」
姒幽腦子裡一片茫茫然,語氣卻是難得地乖順:「我疼。」
說完這句,眼裡便撲簌簌落了下來,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好疼。」
趙羨的手立即頓住了,他望著少女,那雙向來漠然冷清的眼眸中,淚水盈盈,長長的睫羽彷彿是被沾濕的蝶翼,幽黑如墨玉的眼睛裡起了氤氳的霧氣。
看著那層薄霧,他便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捏緊了,鈍鈍的疼,迫使著他做些什麼來緩解這令人束手無策的疼痛。
於是趙羨便伸出手去,輕輕拭去那些淚水,其實他更想將那些淚珠吻去,只是衝動到了臨頭,他卻又硬生生按捺下來。
他怕驚走了這隻蝴蝶。
趙羨看看那遍佈傷口的掌心,安撫道:「吹一吹便不疼了。」
他說完,便果真輕輕吹了起來,微微涼的氣息自傷口上輕柔地掠過,姒幽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傻傻道:「這是什麼緣故?」
吹口氣傷口就不會疼了?
聞言,趙羨默然片刻,最後只能真誠地望著她的眼,道:「這是我們家的獨門方法。」
姒幽這才恍然,點點頭,不再多問,微涼的輕柔氣息輕輕吹拂著傷口,倒彷彿真的沒有之前那般疼了,她道:「你的方法確實有點用。」
趙羨忽而笑了,故意道:「只有我吹才有用。」
姒幽聽了,面上浮現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湊過來仔細地盯著他看,認真道:「難道你是藥人?」
她靠得太近,呵氣如蘭,帶著一股雨後竹林的清冷氣息,趙羨定了定神,才把滿腔翻騰的心思壓了下去,道:「什麼是藥人?」
姒幽觀察他一會,答道:「藥人自小會被餵食各種各樣的藥材,骨血皮肉皆可入藥,能醫百病。」
還有這種說法?趙羨眼皮子一跳,答道:「我不是。」
「哦,」姒幽看起來有些失望,她退開些,試圖站起身來,哪知她跪得太久了,腿腳早已麻木無力,趙羨適時將她扶住,免得她一頭栽倒。
姒幽忽然問道:「你們外面的人,若是遇到了仇人,會如何做?」
趙羨不防她有此一問,愣了片刻,才答道:「那得看看是什麼仇了。」
姒幽望著他,眼神幽冷,道:「若是血海深仇呢?」
趙羨道:「叫他繩之以法。」
姒幽不解:「繩之以法?什麼法?」
趙羨:「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殺人是要償命的。」
姒幽聽罷,便道:「是你們那裡的規矩麼?」
趙羨點點頭,姒幽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