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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過隔了一夜,又縮回殼子裡去了,又開始彆扭的叫我‘主上’了,算了,由得他吧!
便也莞爾一笑,伸出一隻手,示意他扶我,這一次,他沒有半點遲疑的便伸出了手,把我扶坐起來,臉上沒有表現出害怕,模樣神情比之最初已經從容太多了!
“主上,現在要漱口洗臉嗎?”他輕聲的問,表情有些無措。
我想他雖然在血樓已經十年了,不過這等伺候人日常生活的事情怕是也從來不曾幹過,他自己容不得人近身,也自然沒有人在他面前示範該如何伺候一個人,所以我雖安排他從此打理我的生活雜物,他卻只知道機械的端水準備衣裳,接下來,具體到細節便是不知了。
我本也就是為了讓他更習慣近人身,倒不是真的非要他伺候我用柳條刷牙,擰了臉巾給我擦臉,所以如今見他這般,便輕輕的自己起身,“我自己來吧!你一會幫我穿衣就行!”
“是!”他低頭垂下眼瞼,什麼也沒說,我卻分明感覺到他心裡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還真是一個不太會掩蓋情緒的人呢!我心道。
還是不喜歡這古代的牙刷(嫩柳條),也不習慣這古代的牙膏(皂角加白鹽),不過卻不得不用之進行日常的清潔工作,粗略的漱過口,用臉巾洗過臉後。
他已在身後雙手舉著我的衣裳了,我回頭一看,又是血紅色的金縷壓絲外袍,雖然我不太喜歡這個顏色,不過但凡以血娘子的身份走出這道房門,這血紅之色便是我的象徵了,我即便不喜歡也是要穿的,過去的血娘子她又何嘗喜歡呢?
以這一身血紅之衣,以滿手的鮮血和狠厲才鑄就了今天血娘子的威名,人的名以一件衣裳的顏色被命定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得是一件可悲之事。
伸手從容的穿進兩邊寬大的水袖,由著他雖不熟練卻還算細心輕柔的服侍,金絲雲錦的腰帶被輕輕的扣上,下襬被輕輕撫平,細細的熨帖在絲質的白色綢褲之上。
沒有給我穿鞋,因為他似乎也知道了我在屋子裡不習慣穿鞋。
“會梳頭嗎?”我問。
他先是搖頭,後又遲疑的回答,“以前梳過,如今不知可還記得!”
他說的以前是多久前,我不清楚,不過從他來血樓已經十年來看,這以前二字起碼也該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血樓收容的人許多,從來不問他的過去如何,只問他的現在和將來,有能力的就得以被留下,沒有能力的死活不會有人管你,而現在他突然提及過去,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可惜自己竟然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如今這性子,少說也該和十年前有些關係的。
“試著弄弄吧!弄不好,也不怪你!”我一邊思忖著,一邊在梳妝檯前坐了下來。
他起先還有些僵硬著不知道是不是要動手,後終於還是拿起了檯面上的翠玉梳,輕輕的在我披散著的發上梳理著,力道柔柔的,帶著幾許癢,我是很想叫他大點力,然而又怕自己一開口把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給打消沒了。
他的手在我的頭上約莫梳了一盞茶功夫,依舊只是梳著我已經直了整齊的頭髮,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在我估計他大約是已經忘記如何給人給人綰髮時,他的手卻有了動作,放下梳子,先是挑出我耳後一縷,手指不甚靈活的試著編出了一個小小的辮子,然後一手挑開了梳妝檯上那紫黑色的首飾盒子,挑出了一個銀色的小發卡,把那已經編好的鞭子給固定好,然後便是另一邊也如此這般弄了一下。
接著是背後的長髮,留下了最底下的一層,上面的厚厚長髮,被他高高的綰起,弄成雙髻的模樣,然後用那之前已經被固定的小辮子在髮髻底部纏繞一圈,然後又用金色的發冠給固定住,另一邊也是如此。
總而言之,小半個時辰後,鏡子中的我就是一個頭綰雙髻,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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