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注經釋文(第1/2 頁)
林舒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水中,扔進一塊大石頭,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你說什麼?”
鄔思遠氣得鼻子都歪了,憤然道:“你說本山長所教授註解釋義,驢唇不對馬嘴?
簡直荒唐可笑。
你小子在書院十年,到現在連《四書五經》都背不下來,上次院內考試,你被嚇暈,交了白卷。
如今還責怪本山長所教授不對。
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
此時周邊已經圍了許多人。
不止有院內學子,還有其他山長。
大家都覺得,林舒說話太過分了。
紛紛在背後竊竊私語,指責他。
“明明是他自己蠢笨,什麼都學不會,還怪山長教得不行。”
“這種人,就是吃飽了罵廚子,唸完經打和尚,學完學問罵山長,屬於忘恩負義,離經叛道。”
“鄔山長也是北燕有名的儒生,區區一個學子,連童生試都沒透過,竟敢質疑山長,那不是勇氣,那是狂妄。”
“他大概是太想透過院試,得了癔症吧。”
鄔思遠見所有輿論都在自己一邊,於是決定現場拷問林舒幾句。
讓這小子當場出醜,既讓其心服口服,同時也算給徐劍南報仇了。
他雙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道:“你說本山長對註解,驢唇不對馬嘴。
本山長且問你,‘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何解?”
這是四書裡面《大學》的一句話。
其實,大乾朝和藍星古代所有儒生一樣。
他們所畢生追求,便是對《大學》《中庸》《尚書》《禮記》《春秋》等儒家經典進行註解。
只因那些經典太過於凝練。
大儒們必須用一生去鑽研,並進行註解,才能讓後世年輕學子學習。
所謂皓首窮經,便是如此。
但林舒早已經意識到,大乾所流傳的四書五經,乃是殘本,根本就不全。
所以導致註釋,也牽強附會,文不對題。
既然現在鄔思遠已經把臉伸過來,他也不介意狠狠扇兩巴掌。
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學’二字,通行的註解就是‘博學’。
‘道’,則是取其字面意義,道路。
連起來意思就是,獲得博學之道路,在於明白正大光明之品德。
在於親近愛撫民眾,在於達到道德修養之最高境界。”
在場眾人聽了林舒的話,不由微微一愣。
他竟然答上來了。
這幾句對大學的註解,正是西山書院平常教授的通行文字。
幾乎所有人,都能隻字不差地背誦。
即使不理解,也要先能背誦再說。
林舒如今對答如流,毫無差錯,也不像是連四書原文都背不過之人吶。
鄔思遠哼了一聲道:“你所答,跟本山長所教倒也不差。
但你為何詆譭本山長,驢唇不對馬嘴?
這簡直就是侮辱師長,大逆不道。”
“這注解本來就是錯的。”
林舒大聲道:“獲得博學之道路,跟正大光明之品德,跟親近愛撫民眾,有什麼關係?
大家難道不覺得,這幾句話讀起來拗口,前言不搭後語麼?”
“放肆!”
鄔思遠厲聲道:“這大學註解,出自大儒鄭之玄前輩之手。
到如今‘鄭學’已成為儒學之中的顯學。
你區區一個學子,竟然質疑鄭老夫子之言論?”
“鄭老夫子放個屁,你都覺得是香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