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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埋得更低,忽然跪下了,吞吞吐吐道:“其實……其實從上兩個月開始,福晉服的藥就被換了,小人還騙福晉說加了一味藥,所以味道有些變化,福晉也沒有起疑,但其實……已經不是避孕的湯藥,只是調理身體的補藥。”
“你……”我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仍無法控制情緒,顫聲道:“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小人無法不那麼做。”他連連磕起頭來,“那是王爺吩咐的,小人不敢不從。”
“什麼?”我驚得呆住,心下頓湧上一絲恐懼,是胤禩讓他換的藥?那胤禩知道我一直瞞著服避孕藥的事了?
他還在那磕著頭,“真是王爺要小人這麼做的,他還說不能告訴福晉。”
“什麼時候的事?”我抓著椅子的手不停顫抖,“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兩月前。”他低聲道。
我癱軟地靠在椅背上,只覺比頭一日更加絕望,良久無力嘆道:“你下去吧。”
原來胤禩都知道了,忽然想起他昨日看著我時眼裡那一閃而過的陰影,他隱隱帶傷的神情此刻更刺痛我的心。原來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那他心裡也是痛的吧?他還一直沒揭穿我,沒半句責怪我?
自年初從寺裡祈福回來,他就特別想要我給他生個兒子,我已多次和他商量過了這一兩年再生,他卻總是不理,除開每月信期,他幾乎每日都要求行房,我逼不得已才找了李大夫拿藥。沒想到最後還是有了,而且他還知道了所有的事。我這又是在自作孽,傷人傷己。
只是,前面二十年都順應著歷史,我又怎敢奢望最後一年會有所改變?
現在已經是雍正三年十二月,最後一年,馬上就是最後一年了。
他下了朝果然半點也沒耽擱便回來陪我了,還是絕口沒提我瞞他的事,仍像往日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和他坐在暖閣裡,他興奮地說著以後要親自教兒子騎馬射箭、要我教他讀書寫字之類的話,我知他是想我也為這個忽然降臨的孩子高興,想我放下那些擔憂,但他越是如此說,我心裡越難受,只勉強和他說笑著。
沒多一會兒,賀總管忽然神色慌張地跑來報告,“王爺,不好了,內務府許多人跑來府上鬧事,說要見王爺。”
我心中一驚,急問道:“什麼事?”
胤禩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向賀總管淡淡道:“不必理會,就說我不在,他們鬧一鬧自己就去了。”
賀總管應了一聲,轉身匆匆走了。
我仍是不放心,皺眉道:“是怎麼回事呢?”
“就是之前裁減披甲的事。”他仍是神色淡淡,將我的手包進他手裡,笑道:“那事是莊親王允祿在負責,因皇上之前問過我意見,他就來和我商量,我們合計了一個方案,皇上不滿意,說我們是犧牲那些地位低的下層的利益。他也知道損害了上層的利益不好收拾,想我去做惡人,我何必去惹一身腥?本又不是我的事。”
我還是沒聽明白,疑惑地問,“那後來呢?這些來鬧事的人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不滿意麼?說我裁辛者庫渾託和下的披甲裁多了,一氣之下就說所有佐領、甚至王下面都按我提的這比例裁減,讓他們要怨就來怨我。這一來,那些人當然跑來找我鬧了。”他仍是毫不在意,淡淡輕笑,“不過也不要緊,讓他們鬧,裁減披甲的事本是皇上提起,莊親王負責,鬧到頭來自然鬧回他們那去了。”
“真的沒事麼?”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他拍了拍我的手,笑道:“你瞧著吧,那些人鬧到中午就會走了。”
聽他這麼肯定地說,我終於放下心來。他還真是料得準,果然正午過後,鬧事的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