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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去正面看商玉琪。不過她還是看到他了。他的音容笑貌至今還在她眼前浮動。“虎父無犬子”,太湖俠隱商子和的兒子會是犬豚嗎?她感到甜滋滋的。
父親的冤仇,自己的歸宿,好像都有了倚傍她心中踏實了。那燈花好像很理解姑娘的心意,時時向她爆出了雙蕊……。
書房裡的兩個年輕人談興正酣。柳蔭崖把師尊離開延安上路後的經過,向商玉琪作了繪形繪色的詳細介紹。商玉琪反覆地詢問了那個仇家的容貌形態、年齡、特徵、所用的兵器等等。柳蔭崖暗暗佩服這個比自己還年輕好幾歲的初相識者的細心。後來,蔭崖疲憊了——不!主要是一路上經歷了艱險曲折和提心吊膽,神經高度亢奮,現在安全了,一樁重大的使命——遵從師尊的遺願送師妹到了婆家——也完成了,於是意倦神怠,神經鬆弛了下來。漸漸,商玉琪聽到身邊傳出了均勻的、安詳的鼾聲。
商玉琪呢?卻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眠。在這半天的時間裡,他在感情上經歷了一番有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的挫折和變遷。他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果然是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有西子王嬙之姿,加上懷有一身驚人的本領,初出茅廬居然在風陵渡力敵數員強悍的暴徒,這樣的女性可稱得上是一位剛柔相濟的巾幗英雄。他有一種無比滿足的愉悅。
商玉琪痛苦地惋惜,岳父到了垂暮之年還不得善終,自己已無法對他老人家盡半子之孝,愧對他的在天之靈。現在唯一能補救的,是自己應責無旁貸地承擔起尋訪仇家、早日為岳父報仇雪恨的責任。在酒筵上,他眼前似乎出現了快人腦臆的憧憬:小夫妻倆掛劍相偕,走遍了天涯海角,戰勝了一個個險惡,終於手刃仇人。在紅燭高照的夜晚,妻子以感激的心情,溫柔地依偎在自己的身邊,含羞含嬌,盡脫了僕僕風塵,依然是淡掃娥眉!現在,柳蔭崖的詳盡敘述,迫使他離開了縹緲的幻想世界,回過頭來面對嚴酷的現實。難道岳父的仇家真會是此公嗎?為什麼也是一個六旬開外的紫臉老者?為什麼也養著一隻禿鷲?為什麼也使一柄鯊鮫鐵骨扇?那容貌,那神態,那功力……剛才柳蔭崖在講述時,商玉琪曾對一些至關緊要的細節神經質地問了好幾遍,因為柳蔭崖絕不可能想到商玉琪的心思,不僅沒戒心,不懷疑,反以為他問得如此詳細的目的是為了有助於往後尋仇,否則早已露出了馬腳。商玉琪憂心切切地恩忖著,天下真會有這般巧的事兒嗎?但願不是他!不過萬一真是此公,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一邊是岳父、未婚妻,一邊是父親的救命恩人、金蘭兄弟,而這兩者之間,又是無法調和的殺父大仇,根本不可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呀!
商玉琪惴惴不安地擔心的“此公”,是何許人也?此人姓林名霄漢,江湖人稱“紫面金羅漢”。他使一柄獨門武器——鯊鮫鐵骨扇,還養著一頭兇猛無比的鷹鷙,能指揮自如地成為他不可多得的幹練助手。那麼商玉琪和此人是怎麼認識的呢?這裡又有一段故事——-。
十年前,太湖俠隱商子和入川訪友,在回來的路上,被仇人花頭太歲馬龍的手下人盯咬住了。這馬龍是當年獨佔寧波碼頭的一霸,用殘酷的手段欺壓盤剝飢寒交迫的賣苦力的腳伕。馬龍對腳伕幹活有個規矩,七天一結賬,凡是不能勝任掮包的,工錢就拿不到。這個規矩的陰謀就在於到了結賬的那一天,他手下的夥計用重手法給上包,使份量平空加重一倍,腳伕自然承受不住了,肩包摔落在地,那麼前六天的工錢就一概拿不到了。在這種陰損壞的詭計下,有幾個腳伕能受得了的呢?可憐他們一個個被折磨得腰傷的腰傷,吐血的吐血,有冤沒處伸,敢怒而不敢言。商子和恰巧路過此間,那時節他正當盛年,血氣方剛,扶弱抑強、除暴安良的俠義之心油然而起,他決定要儆戒馬龍一番。於是商子和喬裝改扮成窮漢,來到了馬記腳行。管事的見他腰圓膀粗,孔武有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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