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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先生不賣豹爺的帳,拉過我,在椅子上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笑道:&ldo;這是你的地盤,但是,你的地盤不一定是你說了算。&rdo;
豹爺笑道:&ldo;敢問閣下,誰說了才算?&rdo;
法先生笑道:&ldo;我說了算。&rdo;
豹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知道遇上了刺蝟兒,手一揮,叫過左右手,沉聲道:&ldo;快請龍爺。&rdo;
法先生搖搖頭,笑道:&ldo;你們虎豹龍全齊了,又能把爺怎麼樣?&rdo;豹爺不說話,鐵青著臉,等著龍爺出來。
龍爺出來,未到門口,已傳出聲來:&ldo;誰這麼大膽,敢在這兒撒野?是不是長了比干心,活得不耐煩了。爺到要看看……&rdo;人走出門,看見了法先生,活生生把後半句話噎了回去,三步並著兩步迎上來,拱著手、陪著笑臉道:&ldo;不知司令官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萬望恕罪,萬望恕罪。&rdo;
起初聽到這龍爺聲音,來勢洶洶,倒把我嚇了一跳,以為來了呼風喚雨的神聖,我們可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誰知事態急轉直下,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河東獅變成了叭兒狗。
法先生笑道:&ldo;原來還有人認識我這個大老粗,受寵若驚了,受寵若驚了。&rdo;
龍爺轉過身,朝手下罵開了:&ldo;好一幫混帳東西,不睜開眼睛瞧瞧,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rdo;
法先生擺擺手,笑道:&ldo;不知者,不怪也。&rdo;竟然也冒出了一句風雅的古語
龍爺還不罷休,對豹爺說:&ldo;鬍子拖到了胸口,還不知道江湖的深淺,以後長點記性,別把事情辦砸了。&rdo;豹爺點頭哈腰,朝麼哥罵道:&rdo;還不快把這個死有餘辜的東西拖出去,等著領賞是不是?&ldo;
護場的七手八腳,像拖死狗一樣的拖走了那個莊家。龍爺朝地上呸了一口,對法先生笑道:&ldo;司令官受驚了,龍某為您接風洗塵,權當賠罪。&rdo;
法先生也不客氣,領著我,隨龍爺去了內堂。
席上坐定,龍爺端起酒杯,自罰三杯,然後大家你來我往,親熱得好象一家人。臨別時,我們不僅拿走了所輸的錢,還得了龍爺雙倍的供奉。
回到書館,法先生高興異常,竟然練起了嗓子:
俺想著你那麝蘭似的腮幫,粉香的手臂,鴛鴦似的頸項,和你那水銀般潔白的膚色,硃砂般紅潤的嘴唇,翡翠般青春的蛾眉。
到春來,小重樓上拄杖登,曲欄杆邊攜手行,閒時尋芳菲,悶時覓勝景。
到夏來,追逐清涼院,靠近水中庭,碧紗帳、綠紗窗,針穿珠,扇撲螢。
到秋來,入蘭堂,開畫屏,看銀河,牽牛織女星,半添香,同在拜月亭。
到東來,風愈嚴、雪乍晴,摘疏梅,插古瓶,歡會平常事,快樂無窮盡。
那時節才趁了我的心,任她嬌痴,由她怒恨,善也偏相宜,惡也正相稱。從朝到晚不轉我這眼睛。直直地把她來看定,真的是寒忘熱、飢忘飽、凍忘冷。
正文 手記37 笑湖無笑
過了中秋,便是重陽。
一切的時光,就好像曲欄下的流水一樣,不知不覺就逝去了。
半月一月裡,我就只有那麼幾個客人,比在堂子裡好上天了。那些人,白天裡,做著國家大事,只有晚上,他們才有時間,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隨便留下點黃白,都抵我在堂子裡做上一年半載的了。
其實,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忙,富人忙著花錢,窮人忙著掙錢,結果呢,花錢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