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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不知為何生了幾分怯意,說:“我……我……有點困了,你有事說事,沒事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過來!”不容拒絕的語氣。
桑柔頭皮發麻,向裡間走去,帳幔相掩,屏風作隔,房間裡頭卻別有洞天。
熱氣蒸騰,水聲漣漣,一方溫水清池,顧珩正坐在裡頭,墨髮盡散,眼眸微闔,聽到動靜之後,睜開眼來,目光透過水汽濛濛,落在她身上。
桑柔有些不自在,撇開眼,嘴上倒是仍逞強,說:“你洗澡,還要叫人來觀禮?”
顧珩輕笑,給她扔了一塊帕子,說:“我記得,你好像還是我的隨侍。”
桑柔一噎,但她豈是那麼容易就輸了氣勢的人,於是佞笑著說:“太子既然要服侍,桑柔自然在所不辭,不對,是樂意之至。”說著抓了掛在自己肩上的帕子,一副氓相痞樣的模樣走近,腳踩地,忿然有聲。
顧珩配合地調了調姿勢,等著她伺候。
桑柔沾溼了絹子,正要下手,卻忽然頓住。
身後半天不見動靜,顧珩正奇怪,回頭,卻見桑柔臉色慘白,眼裡滿是傷慟。
他想起什麼,一手伸出去,用內力抓取了池旁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顧珩額角緊繃,好似有幾分緊張:“阿柔……”
桑柔怔然出聲:“我記得,在燕國時,你身上還沒有這些傷……”
之前不少服侍他沐浴,見過這些傷痕,心裡有震撼,卻不能牽動更多情緒,因為於她來說,他
是無關緊要的人。但現今,知道他是穆止,一切便不同了。
顧珩頓了片刻,點頭:“嗯。”
“從燕國回齊國的時候受的傷?”
顧珩:“……嗯。”
桑柔動手撥開他的衣服,顧珩愣了愣,沒有阻止,直到感覺有冰涼指尖落在他那些結痂的傷口上,細緻撫著,手指一直剋制卻難禁地輕顫。
背後傳來她細弱的聲音:“穆止,和我說說你回齊國時遭遇的事情,受傷時的境況吧。”
顧珩靜默半晌,而後轉過身來,握住她的手,說:“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舊事重提。”見桑柔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伸手捧住她的臉頰,又說,“阿柔,你看著我,我現在很好,一切都過去了。”
桑柔咬著唇,心中情緒翻湧。這段日子,其實已經同他和好如初,但很多事情不能說不應該去在意,就不在意了。她心底深處仍有怨懟,那一段時光太過黑暗難熬,每每想起來,都會身心涼徹,如墜冰淵,夢魘般揮之難去。
可,今日,看到他那一身醜陋傷疤,知道他遭遇多大的苦痛和摧折,再大的埋怨都不值一提。從燕國回齊國,那樣漫長的路程,其間多少兇險埋伏,他又遭受了多少生死一線,任憑她如何想象,也難匹及三分。
桑柔竭力壓制內心的情緒,可眼裡已經有水澤滲出,她低頭去抱住他的脖子,說:“以後要保護好自己,別再受傷了,好不好?”
顧珩不喜歡她這種囑託,好似下一刻就要走遠離去。
他將她拉起來,盯著她的眼睛,說:“以前我一個人,有些境況,帶著魚死網破的心理。但現在有了你,我會事事考慮你的感受。你不願我受傷,我會盡量不受傷。”
桑柔心頭惻然,眼角的溼潤更止不住,淚珠滾滾淌下。
顧珩將她稍稍拉低一點,吻住她的眼睛。
“阿柔……”
雖知桑柔時心疼她,但她從前卻不似這麼容易傷感的人,心頭理論一大堆,性子是外人不可窺探的堅韌,鮮少落淚。他自然是喜歡她能在他面前袒露一切情緒的,喜怒悲歡。他愛看她各種看似無理取鬧卻無傷大雅的小脾氣,愛時常逗得她炸毛,愛她偶爾迷糊起來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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