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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長長迴廊,拐過石徑小道,繞過清淺荷塘,顧珩步伐微快,桑柔只能小跑,方能勉強跟上,卻忽然,顧珩毫無徵兆地剎住腳步,桑柔始料未及,一下子衝撞到他背上。
疼……
桑柔捂著鼻子,連忙起身,顧珩轉過來,怒目瞪著她。
桑柔想,這人,脾氣真是怪得很!她也不是故意要撞他的呀,更何況是他自己不吭一聲就停步。
“太子有何吩咐嗎?”她捏著鼻子,悶聲悶氣地問。
顧珩冷冷地盯著她,也不答話。
桑柔放下手,再問了一遍:“太子有什麼……”話沒說話,卻見他一隻大手向她探來,她一愣,下意識地往後急退了兩步避開。
“作甚?”
顧珩也不惱,手猶自抻著,指了指她嘴角說:“不要告訴我這是雞血!”
桑柔伸手摸了摸嘴角,指尖觸到什麼東西凝結在唇邊,心中大慌,剛才彈那個曲子,太過耗神,彈到一半,竟吐了血,時間緊迫,她只隨便擦了擦,一時大意,沒擦乾淨。怪不得仲清寒方才一直欲言又止要跟她說什麼,只是她沒來得及讓他說,就拉著他滿太子府地跑。
桑柔嚥了咽口水,面不改色地說:“不是……是豬血。”說完,暗自呸了一聲,什麼比喻不好打,脫口而出這個。
顧珩皺了皺眉:“……那你是要告訴我你生喝了豬血!”說著,他手指已經伸到了她嘴邊,往她嘴角一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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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竟然……尼瑪……還沒寫到幽會……給我一個盆,我要吐血……等我的第三更
72。早知驚鴻色(12) “齊國竟也有這樣的琴中高手”
早知驚鴻色(12):“齊國竟也有這樣的琴中高手!”【一更】
而閣樓之上,琴聲續續斷斷,飄出視窗,開始是幾個輕緩的起弦,不久曲聲卻突發急促,交錯繁雜,跌宕起伏,耳邊聽得好像非絲線琴聲,而是金戈鐵馬沙場點兵的嘶鳴,卷著黃土塵沙,踏著歷史煙雲,排山倒海而來,激dang地人心潮澎湃。
竟是一曲《河漢曲》。
《河漢曲》乃琴中神曲,有三不彈,女子體虛者不彈,男子氣短者不彈,胸無大志者不彈。此曲因極度消耗心神,古來向來由男子演奏,今日卻不知能聽得女子演奏,琴聲剛勁有力,卻沒有半分女子的柔軟。
眾人正聽得心潮澎湃,琴音卻戛然而止,留的尾音微顫。眾人以為一曲已畢,心尤顫然。
而高臺之上的顧珩竟不知怎的,碰翻了一個杯盞,面上是少有的焦慌之色。
只是旁人尚未來得及看到,便收於一副靜水無瀾的淡漠中。
須臾之後,琴聲再續,卻全然沒了方才的殺伐之勢,曲調輕柔舒緩,沉靜悠然,最終慢慢歸於沉寂,留得無限悽然……
說是《河漢曲》,又非《河漢曲》。
滿座賓客,皆是恍然。
唯有顧珩手中仍握著那把通體墨黑的玉扇,雙眉緊蹙。
在曲子將歇未歇之時,大廳一隅同步而入兩人。一個是玉樹臨風的國手仲清寒,一個是眉清目秀的小廝,乃是桑柔。
傅姝看到兩人,臉上微微驚訝,眼睛掃向那窗子洞開的閣樓,裡面還有琴聲尾音悠悠不絕。
竟不是她嗎?
傅姝一時有些糊塗了。
再抬頭看那閣樓時,琴聲已罷,視窗出現一女子,水色衣裙,輕紗掩面,頭簪梅枝,儼然一絕色。只見垂眸順目,對著大家鞠了一個躬,而後消失在窗後。
那眉目看著,隱約有些熟悉,可相隔太遠,看不真切。
“齊國竟也有這樣的琴中高手!”高臺上,齊王大讚,“珩兒可知這是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