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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事上說,田俊六更是感到對武漢不能破壞太甚。外圍戰部下的極大消耗和東京方面調兵的捉襟見紂,早已明白無誤地告訴他,日軍在中國戰場的兵力呼叫已達極限。武漢也許將是他日後卡住西南出口,與中國大軍周旋的基地。他自然不能自己先毀了這塊基地。
10月24日,經過全盤考慮後,日本華中派遺軍司令官田俊六大將向進抵武漢郊區的各部隊頒布了入城注意事項:
&ldo;……部隊宿營地區,避免設於市內,應選在郊外大建築物內,以便於維持軍紀、風紀;在武昌的糧道街、漢口的大五廟至下碼頭、漢陽的朝宗門,設定難民區,須保護漢陽、漢口、武昌的建築物、廟宇、大學、圖書館、陳列館(有附表),武漢有各國租界及使館,本軍一舉一動,世界矚目,因此是以實際行動宣揚皇威,使其理解皇軍真姿的絕好時機,所以每人對此務須慎戒,且鑑於過去之教訓,防止因日久而鬆懈。再,武漢為本軍今後常駐和作戰之基地,一切建築、設施,嚴禁破壞。&rdo;
田俊六用心良苦,八方關照。但最後一句話,透出了他的苦心所在。
但說歸說,田俊六還是對各部隊有所區別。第6師團是南京大屠殺的罪魁,惡名遠楊,按常理應調離城區。但田俊六不知是念及第6師團的戰功,還是怕有功不賞,影響軍心,竟批准了第6師團為第一批入城部隊,甚至同意了稻葉四郎中將將師團部設於武漢大學的請求。
10月27日,隨著牛島支隊一部耀武揚威地踏進校園草坪,武漢大學這座享譽中國的神聖學府被侵略者蹂躪、踐踏了。聖潔和野蠻,尤如圖書館樓頂上迎風獵獵舞動的膏藥旗,極不諧調地在珞珈山腳下一方淨土上碰撞開來。
24日,牛島支隊佐野聯隊佔領了黃陂。少數前衛搜尋部隊已兵臨武漢城郊;
同日,巖崎支隊進佔舊街。
隆隆的槍炮聲已震動武漢三鎮,大武漢經過4個半月的拼死抗爭,終於大廈將傾,淪陷在即。
軍委會被日機炸得殘破不堪的灰樓裡,蔣介石仍穩坐高臺,絲毫沒有走的意思。珞珈山上,宋美齡可沒有他這麼沉得住氣,電話一連催了幾次,可每一次都沒有結果。
蔣介石到底想顯示什麼呢?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
論&ldo;勇&rdo;吧?蔣介石的屬下,甚至蘇聯顧問都誇過他&ldo;身處槍林彈雨而面不變色&rdo;,他沒必要再刻意顯示。再說也沒有如此示勇之法。
說&ldo;與將士風雨同舟&rdo;呢?可兩戰區主力都已南下,西進,他如何同舟?!
也許是捨不得離開武漢,不甘心從此退入西南邊陲。可武漢棄守命令是他下的,他愣呆在這裡日本人就不進城?誰也說不清。但侍從、武將們有一點能說清,那就是再呆下去不僅委員長跑不了,連他們也要遭難。侍從室主任林蔚沉不住氣了,又進了蔣介石的屋裡。但很快,他也被蔣介石唬著臉轟了出來。林蔚可真是傻了眼,尤如百爪撓心,卻只能幹著急,誰知,這時有一人比他更急,此人就是衛戍司令陳誠。
陳誠不但要為蔣介石及軍委會滯留人員負責,還必須對部隊負責。委員長一天不離開,他就得1個師1個旅地往上調部隊,打這種毫無意義的亂仗。尤其部隊已無心戀戰,硬往上調,死傷動輒千計,這犧牲毫無價值。
當陳誠從電話中得知蔣介石仍未撤離時,急得直跺腳,當即在電話說道:&ldo;哎呀,蔚文史,你們還不走幹什麼?城外已亂成一團,你趕緊請委員長走啊?!&rdo;
林蔚也是滿肚子怨氣:&ldo;辭修,他不走我也沒法子啊!再三請示,可他一點兒表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