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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春天，隴中山道冰封解凍，殷辰率領五百輕騎前去探路。

陳博涉整頓了軍務之後，偷得浮生半日閒，要教雲霽射箭。

雲霽學過射箭，只是不及陳博涉那麼精準，可以百步穿楊。走上射箭場比劃了兩下之後，他被陳博涉無情地嘲笑了。

&ldo;先生論謀略是一等一的，但若是論武功，可真是……&rdo;陳博涉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雲霽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好在戴著面具也看不出來。他索性把弓掛回牆上，準備往回走去。

&ldo;我錯了，我錯了，&rdo;陳博涉急忙拉住他，&ldo;先生日後若想上戰場，這射箭的功夫如果不好的話，怕是會有人身危險，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學學。&rdo;

雲霽雖然賭氣，卻不想耍小孩子脾氣。陳博涉說得有理，他自然也是聽得進話的。戰場之上，生死瞬息，若不會個一招半式來保命的話，反而會給別人增添麻煩，也會影響軍隊的戰鬥力。

&ldo;左臂下沉，肘內旋，虎口推弓。&rdo;陳博涉覺得雲霽的問題出在姿勢不太標準，&ldo;你當初學的時候，恐怕沒有注意，現在倒養成壞習慣了。&rdo;

陳博涉說著便過來糾正他的動作，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手託著他的手臂，調好了手臂之後，又來扳他的手指，&ldo;這支手指置於箭尾上方，這兩支置於箭尾下方，不要攥得太緊。&rdo;

經過陳博涉的調整之後，雲霽覺得拿弓箭的姿勢舒服了許多，拉了個滿弓一抬手，箭&ldo;嗖&rdo;地一聲飛了出去。雖未正中靶心，但比方才有進步。

&ldo;這回該換我叫你一聲先生了。&rdo;雲霽看著他滿臉認真的樣子，便想誇誇他。

往常的陳博涉若聽了這句話，大概會傻笑著撓撓頭，但今天在聽聞之後，非但沒有領情，反而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ldo;先別自鳴得意，離百發百中還差得遠呢。&rdo;

沒想到這個小子對待習武練兵，倒是較真得很。

本來只是想應付應付的雲霽，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專注於調整自己的姿勢。一天下來，腰痠背痛，手臂更是痠痛得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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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生睡了嗎？&rdo;門外響起敲門聲，這麼晚前來拜訪的，也只有那個折磨了他一個下午的陳博涉了。

雲霽吩咐門童開門，陳博涉輕車熟路地走了進來。自上次被季先生趕出去之後，他已經好久沒來了。現在是春末夏初，芍藥開花伊始，滿院花香。

&ldo;我給先生拿了些舒經活絡的藥來。&rdo;陳博涉掏出了幾個小藥瓶，獻寶似的一一擺在桌上，&ldo;這是活血化瘀的，這是舒經活絡的，這是消腫止痛的，這是養神安眠的。&rdo;

&ldo;我要養神安眠的藥做什麼？&rdo;雲霽拿著那個青瓷小瓶，翻來覆去地看。

&ldo;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天練了一天的射箭，恐怕先生晚上在睡夢之中，也是會夢到射箭，所以最好吃這個養神安眠的藥丸，早日恢復體力。&rdo;陳博涉頗為內行地說。

&ldo;那就謝過將軍了，還親自跑來一趟。&rdo;雲霽點頭表示感謝，&ldo;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送將軍出去吧。&rdo;

陳博涉見雲霽起身要送他走了，急忙擺手，&ldo;我幫先生擦藥吧，先生單手也不方便。&rdo;

雲霽一想也有道理，正好他方才洗過了澡，擦藥正合適，於是便又坐下，&ldo;有勞將軍了，不過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