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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不得不戴上面具故作姿態,即便家徒四壁也要為這個瑰麗的城市爭一口氣。
蘇三曾以蘇格蘭產的毛紡襪代替絲襪,露著沒有透明質感的小腿招搖過市,這在上海灘的貴婦眼裡已經很失體統了,要知道這樣的“小腿”是應該藏在長裙裡的。
然而一個現代的北京人又怎麼肯在冬天穿著一雙絲襪出門呢,在這件事上白九棠顯然太多慮了。
蘇三對貂皮大衣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憎惡,衣櫃裡勢必差一件禦寒的鎮櫃之寶,她能把衣物精簡成目前這種狀態,已發揮了所有的虛榮心,耗費了全部的勇氣。
於是,旗裝的優勢再度拔高。想那長裙及地,誰知道裙子裡面的內容?!就算她穿條棉褲打底也無人知曉,真是妙哉。
滿清王朝歷經了兩百多年的歷史洗禮,煙消雲散時只剩下了垮塌的廢墟和收拾不了的爛攤子,而今唯有旗裝旗袍絢爛多姿的活躍在女人身上,但已鮮少有人想起服飾背後的故事。
我們只能從旗裝那高聳的立領上去想象塞外的烈風、從遮蓋手背的馬蹄袖去想象策馬遷移的辛酸,從寬大的裙身去認知滿漢混居帶來的服飾演化,從繁複的刺繡去構想入關後極盡奢華的腐敗。再從眼前那襲橙色的旗裝上探究蘇三落入近代後,無時不刻感受到的四個字——“人生如戲”。
白宅的訪客一共五人,身穿棉衣棉褲、頭戴粗呢鴨舌帽,雖算不上衣衫襤褸,但甚有大西北難民的架勢,這架勢足足令白九棠愣了五秒鐘,才膛目結舌的問道:“我沒給你們錢花嗎?怎麼不穿體面點?”
這五人皆是男子,腰圓膀粗的叫黑熊、高大憨厚的叫福盛、臉帶刀疤的叫鬼譜、伶牙俐齒的叫神手、最後一位是蘇三所熟悉的小浦東。他們就是跟白九棠一起入獄的白門倥子。
不待倥子們答話,白九棠面色一沉,揚聲喊道:“永仁!你給我過來!”
永仁聞聲奔上前來,在沙發旁站定了:“大哥?”
“你怎麼辦事的?我不是讓你給他們送錢去嗎?怎麼都成這副樣子了?”
“錢早就送去了,這事兒我辦得妥妥當當的呀!”永仁面露訝異的辯解道,說罷委屈的溜了眾倥子一眼。
“大哥您誤會了,仁哥老早就把錢送到我們手上了!”神手趕緊出言澄清。
“是呀是呀,不管仁哥的事!”小浦東也一瘸一拐的湊近了身來。
白九棠抬起眼簾瞅了瞅小浦東,沒好氣的說道:“既然手頭寬裕為什麼穿得這麼慫?”
“這……”黑熊難為情的頓了頓,埋著頭說道:“大哥,我們身上都有傷,不穿厚實點撐不住!”
“噢……”白九棠轉怒而憂,靠向沙發靠背皺起了眉頭。莞爾,支起手肘摸了摸下巴:“蘇三。”
蘇三在沙發上落座後一直安靜得跟空氣似的,此時立即介面道:“我知道該怎麼做!”說罷笑吟吟的朝倥子們說道:“禦寒不一定要穿得厚,料子好的衣裳一兩件也就夠了。待會兒把你們的尺寸告訴我,我拿到何記去給你們做幾套新衣裳。”
倥子們正要推辭,蘇三抬起柔荑輕輕一擺:“大家齊齊帶傷登門,想來是知曉了九棠的心意,聽說杜師傅正月初一就會收你們為正式門徒,到時候除了在白宅中管事,更免不了在英法租界進進出出,置辦幾身得體的衣裳是必須的,自家兄弟不必客氣。”
倥子們正是被杜月笙召去大公館才得知了此事,無不帶著感恩之心前來聽命,聽聞嫂嫂如是說,心中感動更多,言語無法回饋,禮數也不足以回報,只得動容的點了點頭。
蘇三見狀滿意的牽了牽嘴角,眼珠烏溜溜轉了轉,冷不丁說道:“自家兄弟上門來咱就不講究禮節了,我跟你們大哥嘮叨幾句不介意吧!”
眾人愣了一愣,不知該如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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