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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彌臉色晦暗,自齒縫間森冷迸出兩個字:&ldo;沈檀。&rdo;
顧長青適時地問道:&ldo;既然三個晏馬臺舊將還活著,那麼現在何處?能否上堂作證?&rdo;
&ldo;自然是能的,他們三人現已在公堂外等候。&rdo;
顧長青命人將這三人帶上來,見皆長髭髯髯,一副風霜染盡的模樣。他們戰戰兢兢地環視了一圈,朝蕭衍跪拜:&ldo;參見陛下。&rdo;蕭衍靜聲說:&ldo;起來吧。&rdo;
他們三人又向顧長青施禮,&ldo;晏馬臺守軍參見顧大人。&rdo;
顧長青看著他們的樣子,似是動了些憐憫之意,但未流露太多,只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ldo;你們能否自證身份?&rdo;
三人對視,其中一人拿出一塊黑檀木的腰牌,衙役接過遞給顧長青。
顧長青左右翻看了一會兒,才道:&ldo;清嘉五年,晏馬臺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且說。&rdo;
&ldo;慢著。&rdo;姜彌打斷:&ldo;顧大人,憑著一塊斑駁的腰牌就斷定他們的身份,是不是過於草率?聖駕面前,可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都配說話。&rdo;
顧長青問:&ldo;那麼依姜相的意思,該如何處置他們?&rdo;
&ldo;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他們各自的身份,否則應以欺君枉上論處。&rdo;
公堂上一時安靜下來,蕭衍端起茶甌抿了一口,幽幽然地回看顧長青:&ldo;你老看著朕幹什麼,都說了今天你是主審,怎麼審你說了算。&rdo;
顧長青犯了難,看著那三人猶豫不決,三人急了,叫嚷道:&ldo;顧大人,我們可真真是當年的晏馬臺舊人,為了當年之事,我們四處漂泊,有家都回不得……&rdo;
我見原本用手抵著額頭犯難的顧長青眼睛驟然一亮,正想說什麼,卻見衙役上來稟報導:&ldo;吳越侯求見。&rdo;
沈槐?我將潤兒和景沐交託給了沈槐,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聽吳越侯三個字,姜彌好像憑白來了氣似的,還未等顧長青發話,當即叱道:&ldo;他來搗什麼亂,轟出去。&rdo;
顧長青忙說:&ldo;吳越侯既已來了,還是請進來吧。&rdo;他容顏溫潤,神情卻隱隱透出強硬:&ldo;姜相,下官主審,您若是對案情有異議,儘管提出,但不要過分幹擾下官審案。&rdo;
姜彌白了他一眼,沒再言語。
沈槐一身深青翟衣,閒灑怡然地走進來,先向蕭衍行禮,又沖顧長青頷首示意,&ldo;臣聽聞在此詳審當年舊事,手頭上有些東西,覺得應該拿出來&rdo;,說著命人抬上來幾個藤箱,我心中一動,果然聽他說:&ldo;兄長生前留下了許多札記,本就是當遺物時常拿出來憑弔,可沒成想這裡面竟隱藏著當年舊案的供述。&rdo;他彎身從藤箱中取出兩頁宣紙,親手遞給了蕭衍。
我想,父親無法未卜先知,沈槐會在他死後被召入長安。這些東西十有八九還是懷淑讓拿出來的,蕭衍方才說懷淑帶了雲紅纓去找他,可現在卻沒露面,哪怕是蕭衍抬升御座親自命人審問當年尹氏逆案,他也不肯露面。我凝著屏風上的菡萏紋樣,那細膩著色的筆觸一時有些模糊。
蕭衍看得很快,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好像聽他輕聲嘆了口氣,將紙箋遞給了姜彌。
與震驚相比,姜彌更多的是勃然大怒:&ldo;血口噴人,臣與沈檀不睦已久,舉朝皆知,他這是在誣陷臣。&rdo;
沈槐冷泠泠地說:&ldo;兄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