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3/5 頁)
呼呼滑過的風裡,帶向四處,散去了罷。
阿里自通了飛機來,全世界的旅客來往多了幾倍。獅泉河的街上,雖不似拉薩那般繁華,卻也人來人往,一派門庭若市的景緻。那天人特別多,來來往往很容易走丟。葛承佑便自然的拉住魏一的手,笑嘻嘻的說:“路痴,過來我拉著你吧,別走丟了,省得我一會兒還得上警察局領人!我又不會藏語,沒準人藏族同志還以為我走丟了女兒!”
因為上午出門時魏一就走丟過一次,讓葛承佑找了好半天。
魏一仰起臉皺著眉,嘟著嘴就開始嚷嚷:“誰路痴呢你才路痴呢你們全家都路痴!”手掙扎幾下沒掙開,只得讓他這麼牽著。
走了幾步,魏一猛的被一個高大的路人撞了一下,那人也不看路,低著頭,遊魂似的只是往前走,他卻還知道自己撞了人,淡淡說了聲:“抱歉。”聲音渾厚,極富穿透力。
魏一在聽見那聲“抱歉”時渾身一震,猛的回過頭。與此同時,她嘴裡條件反射的輕喚了一聲:“鄒將君!”
鄒將君失蹤五年,毫無音訊,魏一和他的親戚朋友多方打聽,皆是不得。為此羅英還親自找到魏一,大鬧了一場,讓她賠自己兒子。
魏一哪裡賠得了,只是哭。羅英只知兒子平白失蹤,估摸著是被仇家歹人抓去了,興許現在已不在人世。她傷心欲絕,沒了主意,這才將怨氣出了兒媳婦頭上。但那時鄒將君已和魏一離了婚,他是死是活終究也不關魏一什麼事了,鬧了幾日後,羅英撂了一句:“君兒最大的不幸,就是遇上了你這個女人!”便不再前去騷擾。
尋了多年,與鄒將君的音容笑貌有幾分神似的人不是沒有,但每次在路上遇到個相似之人,魏一狂喜著呼喚,對方卻絲毫不以為動,顯然那些人都不是他。每每經歷過這種“極度希望又過度失望”之後,魏一的心情都要陰霾好幾日。漸漸有些吃不消這樣人生的起落,便閉上眼學做一隻鴕鳥,不再刻意去尋找他。
所以今天這聲呼喚,實是出於一種本能,她連這人的臉都沒看清。但直覺告訴她,說出那淡然的抱歉二字的人,就應該叫這個名字,於是她脫口而出“鄒將君”。
豈知,那人卻停了下來,猛的轉身。
兩人四目相對。
似他,又不似。
往日鄒將君神色霸氣,雄姿英發,劍眉星目,瞧人的姿態也是居高臨下全然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狂傲氣質。哪似眼前這個男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丟在人群堆裡,那是瞬間就會被埋沒,絕發不了光的。他神情恍惚,五官雖較一般人立體俊朗,卻被掩蓋在幾寸長的凌亂鬍渣之中,看不出絲毫出眾姿色。只有那雙漆黑的星目,隨著魏一的呼喊,忽明忽閃,放出光彩。他轉身看著魏一,濃眉輕攏,腰身漸漸直起。
但他年齡明顯與鄒將君不符,看上去衰老憔悴了一輪不止,大約三四十,又好似過了五十,猜不出實際年齡,雙鬢竟泛著兩片花白。他腰微弓,衣衫襤 褸,披著藏式皮襖,戴了頂花豹毛皮帽,身上還散發著藏族遊牧民族才有的酥油茶味。這些哪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注重儀表,又有些輕微潔癖的鄒將君該有的?倒像一隻直立行走的犛牛。
魏一有些猶豫,有些困惑,也有幾分肯定,初時的興奮漸漸被集攏,躊躇了又躊躇,將眼前的人上下打量,再次試探性的出了聲:“鄒將君?”
眼前的男人極力控制著情緒,卻還是從他微顫的雙唇中洩露出他此刻的激動。他似乎要說什麼,又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了喉嚨口,一時不知先說哪句。半晌,他目光落到魏一的右手上:魏一的那隻手被握在葛承佑手裡,葛承佑年輕俊朗,光鮮挺拔,不知比這男人出色多少幾倍。
魏一一時激動難已,只覺得時光靜止,卻忘了自己還與葛承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