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2 頁)
「你在聽那張唱片嗎?」
「呃,請問,我做錯什麼了嗎?」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喉嚨會痛嗎?會不會胸悶?」
「怎麼了?突然這樣問?沒有啊,我沒什麼事啊丨,」
「很抱歉,讓我進去你房間好嗎?」
不容分說地,岬直接衝進房間,總算把那張唱片拿出來。
「看起來好像沒事,但為慎重起見,還是馬上去醫院一趟。你實在太不小心了,要是有個萬一該怎麼辦。」
「喔,可是我昨天也聽了那張唱片啊。」
「什麼?」
「警察說沒有異常就還回來了,而我因為好奇就在自己的房間聽,嗯,真的沒什麼不對勁啊。」
離開金丸宅邸,好半晌兩人只是沉默。
岬說,模擬唱片裡藏著cd所沒有的東西,這就是破案的關鍵。可聽過那張唱片的裕佑卻不覺得有任何異常。
岬和我都想錯了嗎?
「岬老師,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一開始對卡洛斯,克萊伯的那段介紹很棒,從你說得興高采烈看來,你也應該是那個指揮家的粉絲吧?」
「要說是粉絲呢,還是說克萊伯的音樂帶有一種毒藥的成分呢?只要一聽他的音樂,誰都沒法保持冷靜的。即便相同的曲目,聽起來卻完全不同,聽過一遍會想再聽一遍,的確是會讓人中毒般的音樂呢。只是……」
「只是什麼?」
「不光這樣,我也很被他這個人吸引。他的音樂簡直像惡魔一樣,而瞭解他的生涯後,還會覺得那樣的人性挺值得玩味的。他的父親從一開始就反對他走音樂這條路,因此他的音樂生涯長期都在和父親對抗並且僵持不下。我的狀況就和他差不多呢。」
「說得好像把自己投射進去了。」
「不只我自己,這種狀況可以套在所有男人身上不是嗎?不論對誰而言,父親遲早都是不得不對抗的屏障,即便死了也一樣。所以,你不覺得對抗父親的方法決定了那個人的生活方式嗎?」
被這麼一說,玄太郎突然想起自己的孩子。
長男徹也出生後,自己就埋首於工作中,從未好好陪他玩過,這種情形直至老麼研三都沒改變。那個時代的父親理所當然如此,連假日牽著小孩的手到公園去都會被譏為懦弱,現在的人根本難以想像。
絕不溺愛。會一般人會的事是應該的,不必讚美,但做錯事的話,肯定不饒過地揮拳相向。念茲在茲的事情只有一件,可以被痛恨,但絕不容許被看輕。
三個小孩如今只剩兩個,在這兩傢伙心中,自己究竟佔著怎樣的地位呢?
「令尊還健在嗎?」
「嗯。」
「他是怎樣的人?」
「就很平凡的父親。不容反駁地指責孩子的夢想是做白日夢,認為自己要孩子走的路才是最正確的,因此強迫孩子聽從,要是反抗就會氣急敗壞。就是這樣的父親。」
這種看法過於嚴厲了點吧?‐‐玄太郎欲言又止。仔細尋思,岬說的不正可以套在自己身上嗎?雖然並未強迫孩子走哪條路,但自己還不是一樣,討厭兒子們的安於現狀,輕蔑他們的平庸。硬說這不是屏障就自欺欺人了。
這麼說來,自己到底和世間一般的父親沒兩樣吧。
「那麼,裕佑房裡的播放器是哪一種的?也是頂級到可媲美公望的音響系統嗎?」
「怎麼可能。他的很簡單,就是把唱片的聲音透過隨身聽播放出來而已。說聽音樂,還不如說是放音樂。別說裝置,他們這個世代早就連cd都不聽了,因為他們都只聽線上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