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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月上柳梢,是個安靜的春夜。
&ldo;後來呢?&rdo;
蕭啟明正聽得入神,賀子佩卻突然不說了,他不滿地反問了一句,卻見對方笑意更深,偷偷地指向自己身後。
他連忙轉過身,對上站在不遠處的蕭啟平。他全不知道二人在聊什麼似的,朝蕭啟明的方向彎了彎眼角:&ldo;啟明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今兒來得好早,皇儲也這麼愛蹭飯嗎?&rdo;
蕭啟明也笑了,朗聲道:&ldo;王兄,王嫂在跟我說你們從前的事呢。&rdo;
聞言,蕭啟平摸索著走過來,賀子佩過去扶住了他,道:&ldo;還說別人,你自己跑過來也一聲不吭,路上萬一有個差池怎麼辦?&rdo;
方才聽了他們一耳朵的往事,蕭啟明眼見賀子佩扶自家兄長,竟有些面紅耳赤,慌忙道:&ldo;那……那我不打擾王兄了,我去找菀兒玩。&rdo;
他轉身走時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指尖微涼,觸上去時被那溫度嚇了一跳。蕭啟明與那兩人擦肩而過,隱約聽見蕭啟平問道:&ldo;他怎麼了?&rdo;
&ldo;給皇弟講了些當年成婚時的事,他聽得害羞了吧。&rdo;賀子佩笑吟吟道,將他引到桌邊坐下,&ldo;王爺喝茶麼?&rdo;
蕭啟平無奈道:&ldo;從前對啟琛你也這麼說……&rdo;
賀子佩故作嗔怪道:&ldo;那我還沒問過王爺,這麼些年從不見我美醜,心裡可曾遺憾?&rdo;
天光從窗外漏下,映在桌面與地上時葉帶著那些描畫精緻的花紋,賀子佩見蕭啟平後背衣裳也沾染陰影,彷彿精心繡成的紋路一般,突然有些難過‐‐他眼盲時還不到十六,被困在臺城這麼久,世間無數美景都未曾見過。
他心裡……也會因為這個遺憾嗎?
賀子佩千迴百轉地想著,蕭啟平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熟練而順理成章。在這些小地方賀子佩常常會忽略蕭啟平看不見,想來應當是日子久了,他們過分契合。
&ldo;左右我也不曾見過其他人,&rdo;蕭啟平聲音帶笑,那雙眼眸中竟有須臾光亮,轉瞬即逝,是個極其美麗的錯覺,&ldo;那夫人在我心裡就是最美的了。&rdo;
賀子佩又道:&ldo;會可惜嗎?&rdo;
這一次蕭啟平認真地思慮許久,久到賀子佩心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他才道:&ldo;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我對夫人也是如此,遺憾自然有的,卻不在乎你的模樣,我只知相處多年,你待我極好。&rdo;
記起洞房夜蕭啟平的話,又聽他鮮少這麼說,賀子佩羞紅了一張臉,手情不自禁地在他肩上打了下,卻說不出話了。
屋外有人聲傳來,賀子佩連忙避開這話題:&ldo;好似陛下來了。&rdo;
這天是天嘉六年的冬至,按慣例本該在華林園設家宴的,但蕭啟琛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全然將此事忘了。正巧蕭啟平人清閒,便主動提起要不便來博望苑將就一下。
冬至圖的只是個小團圓,並不在乎多大的排場,加上蕭啟琛自己是個不愛湊熱鬧的,將幾位關係好些的手足聚在一起吃頓飯,也就罷了。博望苑的流碧軒被佈置一新,冬天不能賞荷花,也沒有滿月,看上去有些蕭條。
賀子佩異想天開,竟在人工湖的岸邊種下青竹,此時流碧軒四面通透的地方都掛上了紗簾,燈光一映照,那竹影便朦朦朧朧地投映在紗簾上,登時詩意盎然。
他們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