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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一天，每個人都知道會有這樣一天，這並不意外，以為做好了準備，更無數次想像離別的場景，然而當離別真正來臨時，卻依然突然得讓人措手不及。

那一瞬間湧起的悲傷，幾乎能夠蠶食人的理智，也能將人淹沒。

醫生、護士、阿姨、傭人，全都站在客廳，寂靜無聲。

蕭蘊不在，老太太也不在。

鬱顏出現在門口，阿姨走過來，捂著嘴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鬱顏茫然：&ldo;為什麼都在這裡？不進去搶救嗎？是已經沒事了？&rdo;

寂靜中，有人說：&ldo;很抱歉……&rdo;

……抱歉……抱歉什麼……

鬱顏提著的食盒砰地一聲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這是在鬱顏的記憶裡，最後一次看見蕭母。

她真的很老很老了，老人斑、皺紋、白髮，瘦成皮包骨的身體，輕輕一捏，全是鬆散的皮。

醫生都說，在如此惡化的情況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可恨奇蹟會消失，它不是永恆。

&ldo;小顏，別哭。&rdo;蕭母說。

鬱顏不想哭，然而她一點都忍不住，眼前朦朦朧朧隔著一片水霧，她抹了把臉，又狠狠的抹了臉頰，&ldo;嗯！我不哭，不哭了……&rdo;

&ldo;小顏，過得開心一點……不要怕，遇到喜歡的人，不要怕……&rdo;蕭母說話時已經很吃力了，聲音卻依然慈祥柔和，一字一頓，說出她最放心不下的話。這讓鬱顏更覺難過，她很少經歷生離死別，更看不透生死，死了，對她來說就是永遠的離開。

&ldo;我知道，我知道，你別擔心我！我們去醫院，去醫院吧！肯定還有救……我不信……&rdo;

蕭母握著鬱顏的手，看向沉默站在門口的蕭蘊。

她其實也沒什麼能交代的，這段時間裡，蕭蘊已經成長，他明白了愛和責任，也看清楚了自己。她該放心了。

除了不捨。

鬱顏跪著趴在床頭，順著蕭母目光看見蕭蘊，他緊握雙拳，神情壓抑，眼眶泛紅。

站在那兒，就彷彿蔓延著無盡的痛苦……

她轉回目光，握緊蕭母的手，神情惶然，&ldo;別走……求你了，別走……為了蕭蘊，別走！&rdo;

蕭母吃力的彎了彎唇，眼簾疲憊的眨了眨……

握在鬱顏手心的手掌漸漸失去力氣……

鬱顏感覺心臟都靜止了，腦袋轟轟作響，&ldo;叫醫生！快叫醫生啊！&rdo;

&ldo;沒用的。&rdo;

沒用了……

鬱顏趴在蕭母，悲慼大哭起來，她心底是知道沒用的，有用的話蕭蘊不會放棄，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自欺欺人，不想放棄希望。

……她不曾放棄希望，希望依然會溜走。

有時候，現實殘忍又絕望。

沒有希望了……

鬱顏無比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

她努力止住哭，湊到蕭母耳邊，&ldo;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