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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左寒下意識問出聲。
鞏明原本就是在試探,這下心裡很快有了猜測。
「左先生不知道?」
「孫小蘭女士已經去世一年多了。」
鏡頭捕捉到了左寒的失態。
頑固寡言的受訪者需要一些刺激才會有給出反應,悲傷,憤怒,最好是歇斯底里,是崩潰,這些呈現在鏡頭前才是看點。
鞏明又有些滿意。
剛想趁勝追擊,一聲輕快的青年音突兀地橫插進來。
「嚯,今天這麼熱鬧呢!」是阮文超大步跨進門來。
左寒乘機轉身離開,「麻煩阮老闆幫我照應一下客人。」
「怎麼了這是?」
「您好,您是左寒先生的朋友?」
「哦我隔壁影樓的。」
「可以問您兩個問題嗎?」
「這是話筒嗎,搞這麼正式…」
「請問在您眼裡左寒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啊?這、這人物訪談嗎?」
……
細碎的聊天聲落在身後,腦子裡一列列火車交錯著開,左寒木著臉默默往海邊走。
晚間阮老闆在沙灘上找到了左寒。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鄉村調解?調解什麼的?」他還是摸不著頭腦。
左寒一直盯著海面不說話,在阮文超以為他不會開口之前,左寒回答了這個問題。
「調解我該不該出生。」
天太冷了,明明是初冬,卻冷得好像一整年的寒氣都聚集到了這一天。
第7章 你是真難找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畢竟貧窮的地方哪怕是一丁點兒苦難,就能像天塹般不可逾越。
酗酒成癮的丈夫喝醉了喜歡動手打人,在某次揮拳頭時沒站穩,倒黴地摔到了頸髓,癱瘓在床。頂樑柱倒了,懷孕的妻子瞞著家裡人想去醫院打掉孩子。
年邁還雙雙帶著病的公婆在鏡頭前一邊哭鬧一邊死死拽著兒媳婦的衣裳,要把她從醫院拽走,要她把自己的孫子生下來。
有一些演的情節和特意補拍的鏡頭,但實際情況大致相同。
節目組一向是勸和的。
左寒已經出生了,可見調解得很成功。
阮老闆好一陣沉默,嘆了口氣,「阿姨也是不想再受拖累吧?」他試圖安慰左寒。
左寒輕輕笑了一聲,否認,「不,她是想把孩子打掉以後可以更好地照顧我爸。」
左寒一直覺得很可笑。
他媽孫小蘭是這樣的人,滿腦子自我奉獻和犧牲,思想傳統,習慣忍耐,可能人人瞭解她之後都會誇一句「賢惠」。
可她這一生又得到了什麼,除了這句「賢惠」。
「這樣的家庭憑什麼生孩子?」左寒語氣平靜,彷彿自己是個外人。
阮老闆以為他在為曾經差點被放棄而傷心,其實相反,他是從未覺得自己應該來這世上。
他多希望他媽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反抗能成功。
「走吧。」左寒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
老闆娘不在,他不能礦工太久。
回了前院,鞏明正坐在廊下的鞦韆椅上通著電話,見了左寒回來,當即掛了電話湊上來。
「左先生是oga吧?」
他大概注意到了櫃檯上的oga腺體激素替代藥。
幾百年前,人類基因被宇宙射線汙染後,部分人類出現了基因返租現象,頸後出現新的腺體,也隨之顯露出獸類第二性徵。
這部分人類不再適用原有的性別分類,科學家參考獸群的性別特徵,從男女兩性外再度分出abo性類。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