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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睡不著,左寒翻了翻身,薄被滑到肩下,很快有人伸手幫忙蓋了回去。
軟軟的手碰到了他的胳膊,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是個兢兢業業的陪護了。
仔細想想,其實這小狼崽子並沒有變,看著一直笨笨的,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左寒不禁彎了彎嘴角。
能再次見到孟晏,親眼看到他變得健康又自信,看到他有了光明的未來,說不高興是假的。
在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中,呼吸不知不覺間變得平緩綿長,左寒又墜入了雜亂的夢裡。
月光灑了進來,像一層薄薄的糖霜,帶著誘人的味道。
是斜府街那個關了他好幾年的小房間。
他低下頭想去嗅一嗅月光,鼻腔間卻塞滿了油垢味和煙味,難聞得叫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討厭的牢籠。
他又仰起腦袋,對著狹窄的窗臺躍躍欲試。
蹬了蹬後腿,整個身體隨之輕盈躍起,很快便順利坐在了木質窗臺上。
粗壯的欄杆豎在身體兩側,腐壞的木頭上有不少菸頭燙出的疤痕,左寒突然意識到,這地方已經關不住他了。
小心翼翼地跳下窗臺,月光浸透的瓦片被踩得咯吱作響,他立即停了下來,抬起爪子將落不落,忐忑又警惕地四處打量。
四周安安靜靜,晚風隨意拂過,帶著若有若無的甜味。
他已經跑了出來,沒有人來追他打他,疼痛和骯髒都不會有了,現在的他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
尾巴高高豎起,左寒高興地嗓子眼兒裡止不住咕嚕。
他試著逆風奔跑,不知不覺間越跑越快。
一盞盞暖燈不斷閃過,像躍動的點點螢火。
萬家燈火,說到底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從雜亂逼仄的老城區,一路跑到乾淨整潔的街道,左寒慢下了腳步,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跑來了這裡。
井然有序,四四方方,條條框框,都是他最討厭的東西,明顯不是他從小呆慣的地方。
一陣風吹過,甜美的琥珀香混著芳潤的木質香鑽進鼻腔,窗戶裡透出朦朧的光,帶著莫名熟悉的意味。
他猶豫片刻,躍上寬敞的窗臺,偷偷朝裡張望。
可以調節的高階病床,潔白的床單,床尾掛著的藍色病曆本……
這是生病的人會住的地方,一看就很昂貴。
房內的佈局很是眼熟,似乎也困住過他許久,不同的是房內擺著各式儀器,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上插滿了管子,面容模糊不清。
左寒轉頭想走,忽然心裡惴惴不安。
他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腳下一頓,他又折返回去,想看清病床上的人是誰。
白色的床單上留下了一連串的髒爪印,床單也被踩得皺巴巴。
他破壞完這裡的乾淨和整潔,又用爪子努力扒拉著吸氧面罩。
病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脖頸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呼吸微不可聞,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視野實在有限,人類似乎都長得一樣。
左寒訕訕收回了爪子。
從心底忽然湧上來的安心和放鬆,很容易叫人泛起睏意,耳中只有規律的幾點機械音更是催眠,左寒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伸了個懶腰,他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心安理得蜷縮了起來。
他才不想呆在屋子裡,只是跑了太久,有點累了。
這人的脖子好像受了傷,他得幫忙暖著,就當是支付的床費了。
迷迷糊糊間,左寒忽然想起了被忘記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他不是漫無目的,他在找一隻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