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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怎麼跑這麼遠
懷揣著意外之財,左寒隨意搭上了一輛長途汽車,一路向西,顛簸了幾天,到了聯盟西部的晉城。
去郵局寄信的這天,天氣陰沉,櫃檯面上鋪放的玻璃很涼,寫好地址,拿膠水封口前,左寒將寫好的紙條從信封裡抽了出來,又塞回口袋。
他媽不識字,寄回去也看不懂。
多塞點錢就行了。
晉城依山傍海,旅遊業發達,左寒在一家民宿幫忙看店打雜。
「左寒,沒事的話來搭把手。」門簾撩起,是隔壁攝影樓的老闆阮文超來喊左寒幫忙。
今天沒太陽,有遊客租了民族服飾去海邊拍照,閃光燈和反光板是省不了的。
民宿的老闆娘正靠在前臺專心對帳,左右現在無事,她擺擺手讓左寒跟著去一趟。
鹹濕的海風裹挾著一點腥味,左寒撐著打光燈靜靜看著阮文超扭曲裡帶點做作的拍照姿勢。
阮老闆不是側躺在沙灘上,就是撅著屁股扎個誇張的馬步,嘴裡還時不時講兩句笑話逗逗遊客,吆喝得很賣力。
這人是個半吊子攝影師,水平自然沒有以前給左寒拍商業片的專業攝影師高,不過賺賺遊客錢還是夠的。
也能感覺到他很喜歡這份工作。
左寒覺得有趣。
緊趕慢趕按了幾下快門,雨還是來了,左寒幫阮老闆將器材收好,踩著青石板跨上臺階回去。
雨已經漸漸大了起來,到處都黏糊糊的。
常在附近流浪的那條花斑狗正蜷縮在民宿院門下避雨,乾燥的地方只有巴掌大,它渾身發著抖,見了左寒還不忘賣力搖著尾巴討好。
這狗見誰都會搖尾巴。
於是左寒踩著院子裡的水坑去櫃檯下拿了根火腿腸,打了把傘折回去餵它。
陸陸續續有旅客跑了回來。
「小老闆,這是你們院兒裡的狗嗎,這麼髒不洗洗澡的啦。」年輕的小姑娘停了腳步,笑著和左寒搭起訕來。
廊下擁擠,左寒退到雨中,花斑狗不住舔著嘴,蜷縮得更小心。
有一起玩的同伴當下就黑了臉,洩憤般狠狠踢了踢腳邊的狗。
花斑狗頓時哀叫起來,夾起尾巴跑進雨裡。
「你發什麼神經啊!」
「你他媽什麼心思當我看不出來?」
……
倆人站在院門下就吵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下雨打亂了旅遊計劃,心情煩躁。
左寒彎腰撿起地上的紅色塑膠殼,頓了頓,把傘靠在一邊留給客人,又踩著水坑走回裡屋。
雨聲淅淅瀝瀝,避雨的屋頂不屬於他,他也沒有權利決定誰該留,誰該走。
平靜的生活是在某一個瞬間被驟然打破的,沒有任何徵兆。
長假結束,天越發冷,晉城徹底進入了旅遊淡季。老闆娘這些天乾脆回了孃家,留左寒一個人在民宿看門。
這天,院門外鬧哄哄的,不一會兒,四五個人背著大包小包跨進門來。
彼時左寒正在前院拿了點廢舊木材丁零噹啷敲著,敲一會兒,歇一會兒。
為首的那位見了左寒,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笑得一臉愉悅,快步走過來要和他握手,身後跟著的人裡有挎著攝像機的,這讓左寒很是警惕。
「是左寒先生嗎?」
上一次有人這麼問他還是大半年前。
左寒輕輕皺起眉,不知對方有什麼意圖。
好像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也注意到他警惕的表情,對方放下行李,道:「麻煩先幫我們辦個入住吧。」
左寒摘下白手套搭在還未成型的木箱上,帶著這幾人去前臺登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