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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1是打給我。」
左寒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他趿著拖鞋轉悠去樓下客廳,各處的感應燈隨著腳步聲一盞盞亮起,影子重重疊疊,若有若無。
在鐘擺旁找到了那臺古銅色座機,拿起冰涼的聽筒,左寒果斷地按下按鍵。
「嘟——嘟——嘟——」
左寒在這幾秒的等待間隙,沒忍住焦躁地用頭輕磕著鐘擺的玻璃罩。
隔了很久才有人接,不知是不是又出現了幻聽,還是座機本身就這樣,總覺得聽筒裡有雜音,
「姚琛澤,你今天還回來嗎?」他問。
「餵?」
遲遲沒人回話,左寒嘆了口氣,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鐘擺,辨認出豎立的短時針,意識到現在已經凌晨十二點多了。
他可能真的瘋了,正常人都不應該在這個點給別人打電話吧。
於是左寒放下了聽筒。
他不想等了。
算了,算了,其實也沒什麼意義,不必執著於此。
只是離家前也沒和孫小蘭說一聲,這些天他常常想起這件事,次次都會被無法排解的後悔壓倒。
轉了一圈,在放雜物的小方盒裡找到便籤條,左寒靠在櫃子邊寫了幾個字。
「我走了,再見,姚成澤。」他一筆一畫寫得很慢,頓了頓,原本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左寒又多餘添了一句。
「你少發脾氣。」
身上穿得少,手凍得僵硬,字寫得比平時還醜,他大概知道自己把姚琛澤的名字寫錯了。
也沒什麼關係。
不知道姚琛澤能不能看到,可能會被唐薦忠收走,又懶得送到姚琛澤房裡,左寒只是自顧自將那張便籤條隨意貼在牆上。
走過玄關,又找不到自己的舊鞋。
算了,算了,他一邊唸叨出聲,一邊擰開門鎖,用力推開沉重的銅質大門。
拖鞋底軟,大理石被寒霜浸得又冰又濕,廊下幾步路左寒走得很慢。各種感知,承受得住的,承受不住的,統統融進了無邊夜色,變得模糊又寡淡。
挺好的。
走下最後一個臺階時,腳下忽然打滑,左寒一下摔到了地上。
痛感被凍得麻木,他撥出幾口白霧,摸索著坐到害他摔倒的那階石階上,不知為什麼,帶著點委屈對自己生起氣來。
月亮沉在遙不可及的某處,莊園裡只有沿著行車道的花園燈亮起,長長一溜蜿蜒出去,看不到盡頭一般。
走出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有錢人為什麼非要把住的地方修得這樣大?左寒又嘆了口氣,撐著膝蓋站起身。
忽然,一聲虎嘯震耳欲聾,像要將厚重的夜幕生生撕裂一個口子,左寒心臟突突一跳,循聲去看,昏暗的光影下,遠遠有黑影躍起,詭異得像是錯覺。
耳邊樹叢一陣唰唰細響,幾秒時間,一隻身長六七米的老虎從半空裡躥將下來,一雙綠眼睛一閃,左寒嚇得重新跌坐在臺階上。
老虎並未停留,柔軟的爪墊讓它的行動輕盈迅敏又悄無聲息,一個晃神間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往別墅後院的平層去了。
還知道自己把自己關起來?
左寒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很快,兩輛車隨後全速追了進來,塵土揚起,急剎之下,「刺啦」兩聲刺耳的巨響,幾棟小洋房陸陸續續亮起燈,留在莊園裡的所有人都被驚動了,有推開窗伸出頭來看的,左寒猶豫片刻,沒去看熱鬧。
那隻駭人的大老虎,是姚琛澤嗎?
與他五年前看到的那隻具象出的精神體很不同,剛剛看到的老虎那隻明顯體型更大,有實實在在的軀體,帶著股血腥氣,無需懷疑,也有足以撕碎獵物的恐怖力量。
被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