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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我都擔心你。&rdo;

陳太初倒贊了一句：&ldo;你妹妹出身而有俠義之風，很是難得。&rdo; 蘇昕眼睛亮亮朝蘇昉吐了吐舌頭。

陳太初給蘇昉引見那個濃眉大眼的少年：&ldo;這位是章叔夜章兄，在我爹爹麾下任武騎尉，是在慈幼局長大的，他和你娘親榮國夫人很是熟悉。大郎可認識？&rdo;

章叔夜見過幼時的蘇昉兩三次面，一聽是他，立刻拱手就要跪拜下去：&ldo;原來是大郎！叔夜弟兄二人受夫人大恩，無以為報，請受叔夜一拜！&rdo;旁邊樹下跑出個八九歲的孩童也倒頭就拜：&ldo;叔寶也要拜！&rdo;

蘇昉趕緊扶住：&ldo;我還記得叔夜兄和叔寶，快快請起！我娘辦慈幼局從無施恩之心，何來大恩之說？叔夜兄你從軍護國衛民，實在是我該拜謝你才是！&rdo;

他們幾個敘齒說話，章叔寶拖著九娘她們三個坐到樹下的小板凳上，朝他們喊：&ldo;快比劍！快比劍！大郎哥哥你也這邊坐！&rdo;

槐樹已經結了果子，那長長的綠色豆莢還沒裂開，隨著微風輕輕搖擺，一點也不記得剛剛經歷過的狂風暴雨。樹下十幾個孩子笑著鬧著，有的說陳太初能贏，有的說叔夜哥能贏。

九娘笑盈盈咬了口油桃，咯嘣脆，有些甜有些酸。她抬起頭眯起眼看太陽下那個濃眉大眼的青年，鼻子上是密密的汗，鼻子下是淡黑色的小胡茬，一臉認真，十分沉穩。這個當年和她一起親手種下桃樹的孩子，曾經一臉急著要長大的神情。今日竟然還能見到他，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託魏氏的福能回到此地，真好！

章叔夜，今年該有十八歲了吧，當年才十歲的他背著一歲的弟弟，大雪天裡等在慈幼局門口，看見她的牛車來，就跑上來請她收留他弟弟。說他要去虹橋那裡的碼頭卸貨，保證以後每個月的八百文月錢都拿回來給她。

她就說慈幼局正好缺一個搬卸石炭的小工，可以包他吃住，但是一個月只能給他七百文錢，問他願意不願意留下來做。

這孩子當時愣了一愣就跪下來在雪地裡磕了好幾個頭，腳上還穿著糙鞋，鞋頭好幾個洞，腳上手上臉上耳朵上生了許多凍瘡，可他弟弟卻被捂得好好的。

章叔寶靠著九娘坐下來，胳膊肘頂頂她卻不看她：&ldo;哎‐‐你說誰會贏？&rdo;

蘇昕卻湊過來小聲說：&ldo;當然是陳太初會贏！&rdo;章叔寶吸了口氣，不服氣地要反駁。九娘笑著說：&ldo;當然是你哥會贏！&rdo;看著章叔寶心滿意足地笑了，她啊嗚大口朝油桃上啃下去，。

陳太初聽見九娘這樣說，側身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眼睛滴溜圓，正一口咬在油桃上，小鼻子都皺了幾條細紋，像足了小時候吃東西的神情，又像一隻捧著雞蛋急吼吼下嘴的小老鼠。不由得笑著問她：&ldo;九娘你這是吃了叔寶的油桃嘴軟嗎？&rdo;

九娘嘴裡塞著桃肉，舉起油桃朝他倆揮了揮手，也不禁笑了起來。

章叔夜和陳太初各自退開三步，行了禮，才拔劍出鞘，將劍鞘扔給樹下觀戰的這群人。

六娘捏著帕子，眼睛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出了神。她這輩子第一次打人，還是打的姐姐。她的右手還有些發抖，可她不後悔。

陳太初和章叔夜鬥了一刻鐘還不分上下，陽光下看的人只覺得眼花繚亂。章叔寶忽然開口說：&ldo;我哥哥這次跟太尉出征，能平安回來吧？&rdo;

九娘轉過頭，身側的章叔寶眼睛裡含了淚，正倔強地抿著唇看著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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