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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笑著說：&ldo;吐蕃求親的事，是看小報知道的。族學附近的觀音院門口，每天都有小童販賣小報，最多各種奇聞逸事。九娘沒事買些來看，記得有次小報上畫了吐蕃王子來求親的畫像，十分趣怪，就記在心裡了，不過我看那小報的東家很會偷懶，那吐蕃王子和房十三房十八三個人明明是同一張臉！&rdo;

趙栩和陳太初都噗嗤笑出聲來。

陳青笑著讚許地點點頭：&ldo;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你小小年紀，甚是難得。&rdo; 他又問：&ldo;明年是大比之年，孟氏女學有兩位小娘子要進宮做公主侍讀，九娘可想過要進宮？&rdo;

趙栩和陳太初齊齊看向九娘，竟同時都有點心慌意亂。

九娘抿唇一笑，搖搖頭：&ldo;不瞞表叔，九娘不願進宮。婆婆也不願孟家的小娘子入宮。&rdo;

陳青問：&ldo;是何原因？&rdo;

九娘想了想：&ldo;婆婆說過，我孟家的小娘子只要太太平平過好小日子，就最讓她放心的了。九娘自己不想進宮，是因為我又懶惰又貪嘴又不愛守規矩，在宮中恐怕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rdo;

趙栩聽了，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茶盞裡的辱花，心中竟有些失落，忽然彷彿有什麼事是自己一直忽略了沒想到的，浮上心頭，卻一時又抓不住。

陳太初鬆了一口氣，料不到她把自己說成那樣，想起她七歲以來一直胖嘟嘟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又想笑。

窗外傳來陣陣喝彩，屋內卻無人留心那雜劇演到哪裡了。

陳青又問：&ldo;你爹爹如今做些什麼？&rdo;

九娘面上一紅，答道：&ldo;爹爹早些年進了戶部的倉部做主簿。如今還在戶部掛著職。&rdo;自蘇瞻丁憂後，蔡相起復，孟建才做了一年的主簿就也被調職了，好不容易盼到蘇瞻起復，孟建最近和程氏三天兩頭往蘇府跑。

陳青心下瞭然，突然問道：&ldo;小九娘，你既然天天看這些小報，可知道魯王的事？&rdo;

九娘點點頭。

陳青笑著問：&ldo;你莫怕，這裡就只有我們四個人。表叔問你，你直說無妨。官家七子，你看誰能坐得上皇太子一位？&rdo;

趙栩和陳太初同時驚叫：&ldo;舅舅！&rdo;&ldo;爹爹！&rdo;陳青卻一抬手，兩人都擔憂地轉頭看向九娘。這，叫她可怎麼答！

※

今日沒有晚霞，太陽一落山，汴京城就暗了下來。舊封丘門外的開寶寺上方禪院大殿中，十方僧眾終於唸完經文。燭火搖曳中，趙淺予將自己抄寫的經文供上，雙手合十誠心求佛祖讓爹爹快點醒來，早日康復。

上方禪院的禪師送趙淺予出了大殿。趙淺予指著不遠處驚問：&ldo;禪師，你看那是什麼？&rdo;

禪師抬頭一看，剛剛暗下來的夜空中，好幾盞暖黃色燈火正冉冉上升，宛如星辰，朝著那一輪圓月而去。他雙手合十道：&ldo;稟公主，那是孔明燈。蘇東閣以前年年中元節都要來鐵塔之上做幾個孔明燈，親自放飛，以寄託對榮國夫人的哀思，今年他剛從四川回來，恐怕多做了不少。&rdo;說話間果然又有兩盞燈從那鐵塔頂上搖搖晃晃地升了起來。

阿昉哥哥？！原來他看上去什麼都很好，其實這麼這麼想他的娘親啊。

趙淺予心口一熱：&ldo;禪師，請你帶我去看看可好？&rdo;兩位女史趕著要攔她。趙淺予卻說：&ldo;我要去找蘇東閣討幾個孔明燈替爹爹祈福，你們隨我一起去就是。&rdo;

鐵塔最上的第十三層平座的外簷下，蘇昉默默看著那搖搖晃晃遠去的燈火，星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