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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
式微式微,胡不歸?胡為乎心中。
夜沉如水,百家巷蘇宅。
如玉的少年郎修長的手指上展開著一封信,短短几行,字跡工整,旁邊卻畫著一隻大大的烏龜,上頭坐著一個梳包包頭的小娘子,笑顏如花,唯缺門牙。
蘇昉已經看了好多遍,依然忍不住笑得肩膀都抖動起來。
第24章
二月十八,諸事皆宜。
禁中宣祐門以南,是常朝所御的文德殿。
日光沐浴在重簷廡殿的金色琉璃瓦上,一片璀璨。文武官員們早已退散,方才朝堂上的唇槍舌劍暗cháo洶湧均已不復存在。
蘇瞻緩步走出大殿,站在臺階上,遠遠的能看見外廊橫門北邊宰執下馬的第二橫門。他微微眯起眼,吸了口氣。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ldo;今日未能如蘇相公所願,真是對不住了。&rdo;
蘇瞻側過身來,凝視著這個故人。大概由於太過熟悉,這幾年他並沒有好好看過張子厚。他身量不高,依然面貌俊美,只是眉間隱隱的川字紋,和兩道法令紋,顯得他有些陰鷙。
張子厚微微揚起下巴,他不喜歡站在蘇瞻身邊,蘇瞻太高。可今日他不在意這個。
蘇瞻點了點頭,他們一直在等張子厚彈劾趙昪,卻不想今日早朝被他劍走偏鋒得了利。他淡淡地道:&ldo;哪裡,恭喜侍御史好手段,犧牲一個審官院的小人物,就成全了你。想來你為趙昪鳴不平,為兩浙十四州請命,是奔著門下省的諫議大夫而去了。&rdo;
張子厚搖了搖頭:&ldo;子厚身為侍御史,盡責而已。至於以後,自然是官家要微臣去哪裡,微臣就去哪裡。&rdo;他頓了頓,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ldo;聽聞師弟蘇矚調職返京,是要去做諫議大夫的,子厚怎好奪人之美?&rdo;
蘇瞻若無其事道:&ldo;今上求才不拘一格,我兄弟二人若能同在京共事,必當感懷聖恩,鞠躬盡瘁。如子厚所言,官家要臣子去哪裡,臣子自然就去哪裡。&rdo;
張子厚輕笑:&ldo;蘇兄說的是,只可惜子厚無膽量學蘇兄當年,不惜自汙其身,以牢獄之苦搏得中書舍人一職,才白白蹉跎了七年。&rdo;
蘇瞻輕笑了兩聲,搖頭道:&ldo;子厚向來喜歡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你這些年裹足不進,恐怕都怪在蘇某的頭上了。&rdo;他轉過身,順著漢白玉臺階緩步而下。
張子厚不急不緩地跟在他身後,忽地開口:&ldo;蘇兄這幾年算無遺策,若當年也能如此,九娘也不至於含恨而終了。&rdo;
蘇瞻倏地停住了腳,轉過身來,目光冷厲:&ldo;子厚慎言,你我雖有同門之誼,但瞻亡妻之名,不出外人之口,還請別汙了她的清名。&rdo;
張子厚胸腔一陣激盪,他垂下眼冷笑道:&ldo;是,蘇師兄。只是如今瓦子裡都有言:人生四大喜,乃升官、發財、死糟糠之妻,再娶如花美眷。這一人獨佔四喜,東京城皆以蘇師兄為例。子厚一時不免感慨故人,忘形失言,還望恕罪。&rdo;
看著蘇瞻遠去的身影,張子厚默默撣了撣朝服上那不存在的灰塵。蘇瞻以為自己還像多年以前魯莽衝動嗎?等著他彈劾趙昪?如果趙昪故意抬升杭州米價,以官銀收購米糧,不是為了治災,那湖廣的米商前幾日就該順著汴河到了開封,為何卻一直悄無聲息?自己手下的人拿到的,竟然有那麼多不利於趙昪的案卷。看來御史臺如今也有了蘇瞻的人,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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