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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起，趙栩親自帶著九娘來到孟建身前，九娘深深拜下去，謝父母養育之恩。孟建頭暈眼花，坐立不安。皇帝這突然跑出來也太不合規矩了，可皇帝自己就是規矩。他也只沒法子。

&ldo;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rdo;孟建背了幾十遍的訓辭說得毫無底氣。

九娘再拜：&ldo;兒雖不敏，敢不祗承！&rdo;

趙栩親自將九娘送到笄者席上，輕聲道：&ldo;酉時我來接你。&rdo;

九娘一呆。眾賓客已紛紛站起身來稱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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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裡天黑得早，木樨院裡程氏看著辱母餵飽了十四郎，接過來抱在懷裡，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的小臉，才心滿意足地抬起頭來。

&ldo;天寒地凍的，出去可得換件厚襖。&rdo;程氏叮囑了九娘一句，轉頭吩咐道：&ldo;梅姑，去把眉州送來的那個紅狐風帽拿出來給阿妧罷。也是我忙昏了，早該讓她送去你房裡的。&rdo;

九娘笑道：&ldo;多謝母親，母親懷著身子，阿妧該早些來討才是正理。&rdo;

程氏點著頭正色道：&ldo;是這個理，你快好好想想，還缺什麼記得來同我說。&rdo;

七娘眨了眨眼，扯住程氏的袖子：&ldo;娘，我那白狐風帽頭上禿了一處，醜死了。&rdo;

程氏擰了她一把：&ldo;我前世欠了你的是不是？就知道討債。你看看這血燕可是阿妧孝敬我的，你拿什麼來孝敬我？&rdo;

七娘噎住了，氣得滾在程氏懷裡，卻蹭在她胸口溢位的奶水上，腦袋上就吃了程氏兩巴掌。

程氏吃了幾日回奶的藥，胸口漲痛之極，被七娘不知輕重地一撞，疼得眼淚直掉：&ldo;冤家哦‐‐！你回來就為了專害你孃的？啊呀，就要到酉時了，阿妧你快去正屋裡等著，千萬別讓官家等你！&rdo;

九娘忍著笑福了一福，帶著惜蘭玉簪等人退了出來。

木樨院各處燈火早已點上，簷下添了過年的一溜各色走馬燈，要一直掛到元宵，九娘一進院子，就看見趙栩正負手仰頭看著廊下的一盞花燈。

旁邊的孟建見九娘來了，鬆了一口氣，他哪裡像泰山了，簡直是被泰山壓頂。官家說話他出汗，官家不開口他更加出汗，臘月寒冬都快被他熬成了三伏天。

趙栩轉過頭來，見九娘穿著冬至祭禮那日他送的大氅，戴了一頂大紅的狐狸風帽，襯得小臉緋紅一片，便笑道：&ldo;這頂風帽倒是暖和，卻要配硃色或雪色的大氅才好，還是戴我拿來的這個罷。&rdo;

成墨趕緊將手中的包袱遞給惜蘭。

孟建給惜蘭使眼色，惜蘭展開來看，卻是和九娘身上大氅的同色風帽，面料花紋全都一樣，裡頭也fèng了狐裘，輕暖柔軟也不顯眼。

九娘抿唇笑了：&ldo;吳郎上流，安得效此？我外家是商賈之家，不在意這毛裘外露的鄙俗。讓六哥見笑了。&rdo;

趙栩聽她用了散騎常侍徐鉉訓斥女婿披裘的名言，不由得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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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駛出翰林巷，九娘好奇地掀開車簾一角：&ldo;六哥要帶我去哪裡？&rdo;

趙栩笑道：&ldo;我有份禮要送給你。&rdo;

&ldo;原來這不是禮麼？&rdo;九娘揚了揚眉，納悶地看向掛在車廂壁上的風帽。

趙栩倒一愣：&ldo;這算什麼禮？&rdo;

九娘忍不住問：&ldo;那什麼才算是禮呢？&rdo;

趙栩想了想，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