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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蘇瞻一派根本沒想到會是考課院的先彈劾了趙昪,更不會料到他會為趙昪請命。
有些人只是自以為算無遺策。只可惜他當時無力挽回。如今,不一樣了。門下省近在咫尺,那個歸來的女使,今日也應該能見到她的兒子。
九娘,我欠你一條命。
蘇瞻蘇師兄,當年你我有過約定,誰娶了九娘,倘若辜負了她,就去十八層地獄走上一走。你既不肯去,我便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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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寺每月五次開放萬姓交易,人流如織。剛到附近,牛車已經走不進去。孟彥弼帶著九娘下了車,卻不往寺門口去,反而轉進了路邊的丁家索茶鋪子。玉簪雖是疑惑,卻也只能背著包裹跟了上去。
茶鋪裡,陳太初獨自佔了一張桌,看到他們一行人來了,立時展顏一笑站了起來。整個茶鋪都熠熠生輝起來,一旁的幾位娘子眼珠子都轉不動了。九娘探探頭,見確實只有他一個,不見那趙六郎,心底不由得暗暗高興,朝太初福了一福,脆生生喊了聲陳表哥安好。
孟彥弼入了坐,卻訝然問:&ldo;咦,六郎怎麼沒來?不是說好了要陪他去資聖門看書畫古籍的?我特地讓人打聽了,大殿左壁的熾盛光佛降九曜鬼百戲前日剛修復好,還讓人一早就來替他把位置都佔好了!&rdo;
陳太初無奈地道:&ldo;我姑母一早才讓人來告訴我,六郎昨日夜裡捱了十板子,恐怕得趴上好幾天。&rdo;
孟彥弼嚇了一跳:&ldo;是被‐‐他爹爹讓人打的?&rdo;九娘默默地想了想,覺得趙栩早該挨板子了。
陳太初搖搖頭:&ldo;說來還都怪我惹了這事。不知誰嘴快,把他在文思院替我做那些黃胖的事情,去和程‐‐老夫子說了,程老夫子昨日斥責他玩物喪志連續缺了兩天的課,說話有些難聽。六郎就回了幾句嘴,把老夫子氣壞了。&rdo;
孟彥弼一拍大腿:&ldo;肯定是老四嚼舌頭,他最是嫉恨六郎不過!哎呀,六郎真糊塗,這老程頭就只會告狀!仗著個老師的名頭,六郎在他手裡都吃過好幾次虧了。官‐‐他爹爹最尊師重道,肯定要讓他吃苦頭。唉!&rdo;
陳太初面露慚意,頗有些自責。九娘卻問:&ldo;被先生罵幾句又有什麼好回嘴的?還有他說什麼了?能把先生都氣著?&rdo;前者毫不稀奇,後者卻著實讓人好奇,陳太初口中的程老夫子應該就是程儀老大人,雖有些古板,卻也算當世名儒,什麼話能氣得他修養全失,去找官家告狀?
陳太初支支吾吾,滿心內疚。他可不好說出口來。宮裡都傳遍了,那程老大人當眾斥責六郎沉迷於奇技y巧,小小年紀就為了討好女子荒廢學業,為人輕佻不堪等等,說了一大堆極難聽的話,要用戒尺責罰他。結果趙六郎立時翻了臉,將告黑狀的四皇子一拳揍得滿臉開了花不說,又跳了窗,在廊下梗著脖子喊,他趙六就愛討好女子,哪條律法不許了。還大聲問程老大人:你既然道貌岸然一本正經得很,為何家裡頭藏了個還俗的尼姑。把程老大人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接上,去找官家涕淚交加地哭訴一番,堅持要告老還鄉。這才惹得官家大發雷霆,不只打了六郎十板子,連著文思院及各院的院司們都被罰了三個月俸祿。
陳太初喊茶夥計來結了帳。兩個高挑出色的少年郎,一左一右牽了小九娘,帶著眾人往大三門上去了。
相國寺大三門上都是飛禽走獸貓犬之類,翻跟斗的猴兒,懶洋洋的貓熊,甚至大象犀牛孔雀,無奇不有。路上不時能見到長髯高鼻匹帛纏頭的回紇人,戴著金花氈笠的於闐人,甚至還有那面板黝黑的崑崙奴捧著高高的匣子跟在主人家後頭。
陳太初耐心十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