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接上(第1/1 頁)

頑固的己見幾乎馬上又要推翻了她固執的全部。

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老人終究還是沒能守住自己的主觀，她輕微地發出了一絲聲息之後直瞅著重孫兒關切的問出一句：“想大伯他們啦？”小杰傑抬起手來撓了撓額頭靦腆的應了聲：“嗯。”“以後他們都會來這兒看望你的。”這句話聽起來是那麼的極為輕鬆簡單，可老人顯示出來的表情卻出現了從未有過地意外。

彩芹和她的孩子似乎像是明白了她這句話中的特別含義還相互對望了一眼，只有海波在此時打了一個哈欠沒頭沒腦地打破了本也應該結束的場面：“我看奶奶是想休息了。”他的話使得所有目光一下子全都轉了過去，老人也趁此機會眯起了眼睛窺視著很久沒再用正眼待見過的孫兒，思維卻在繼續跑偏：‘其實，他們沒有一個會明白我的所想！’

“奶奶，”回過頭來的孫媳婦恢復了習以為常小聲的問了一句：“您覺得累嗎？”“有點，”老人也順水推起了舟，接著又不知道想到了哪裡沒頭沒尾說著：“孩子們，記住我以前對你們說過的話，傲氣弱於傲骨，”恰逢這時走進門來的護士被小杰傑放在唇邊的手指動作定格在了門前，儘管是這樣，老人還是感覺到了有外人的進入，她把剛才沒說完的話也隨之作了更改：“別忘了…替我謝謝劉社長，我現在確實還想…再睡一會兒”說罷便合上了眼簾。

一家人便不再言聲，一個個都靜靜地注視著老人，護士這才小聲地插話道：“高齡老人最好的調理就是靜養。”她的話音剛落，從遙遠的某個地方就傳過來一陣陣低沉滾動的轟鳴聲，這稀少的聲音持續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探索

在這個寒意尚存立春較早的時節泉州的雨水一般是不多見的，更不用說還會有什麼雷電交加與疾風暴雨可言。然而一場急來急去的罕見雷暴大風吹殘了許多人家的房脊屋沿、推倒了無數用泥巴壘砌而成的隔離牆體，這樣的晦氣事兒偏偏也讓他張強給撞上了，就連他老實巴交的父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天象給嚇的蜷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敢亂動。

1902年2月10日，一個霹靂刺耳的雷聲伴隨著傾盆大雨直瀉而下，他家的東廂房屋頂不見了，風和雨摻和著泥水與腐垢順著青磚直瀉而下把家中攪和的一片狼藉，年邁的父母也從未在這個季節見過如此之大的雷暴天氣，雙雙被嚇的急急忙忙跪在了‘灶王爺’的泥塑下不停地磕頭作輯，祈求上蒼停雷歇雨保佑家人來年平安！因為今天正值大年初三。

張強則困惑地站在一旁不是仰望著混濁的天空就是無措的面視著潺弱的雙親，他無言以堪的樣子就如同一根柱子矗在那裡不曾挪動絲毫，任憑殘風碎雨抽打著他見不到血映的臉頰、任憑母親接二連三地朝他呼喊也無動於衷：“孩子，快過來避避，棉衣溼透了是要生病的。”蒼老無力的聲音此時對他而言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依然杵在那裡紋絲不動，凝望著從灰色長空的深處裡一陣接一陣子滾滾而至的隆隆炸響，他覺得天空似乎就要被它撕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