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至1066(第1/3 頁)
兒子的弱小身軀在他們之間就像泡沫的形體被撕裂又複合,聚合再斷裂,在他們的周圍一簇簇扭曲的雲團極似那猙獰面目交替著露出陰陽不分的竊喜,而波波沁科始終沒有成為碎片。
她睜開了閉著的眼睛喃喃的說著:“依這麼說,就算他還活著,一定是在敵人的手裡。”“應該是這樣。”
她的身體出現了震顫,老劉再次上前輕聲的撫慰道:“不管怎麼說,只要活著就好,我給你沏杯茶去。”“不。”她仰起頭來用了不大點氣力示意他不要離開自己,注視著把她視如珍寶的男人。
半點鐘前還活靈活現為他打氣的婭琴,現在已然變成了十足的病美人:下垂的鬢髮、豐潤無紋的容顏雖然還透著點倔強,在老劉看來還是仍舊如初。她就是這樣眯縫著眼睛靜默地注視著日漸蒼老且疼愛自己的晚年伴侶,頓悟出了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什麼會變的人前先禮,人後緘言的無可奈何。
不僅如此,她還隱約覺察出了一個極易被忽略的細節:在滿足他肉體需求之外,除了平庸的上下班之外再沒有真正關心過他的心裡所想。低落的滿腹糾結變化一下子統統都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張開的嘴唇又閉上了,她再不想提及這些了,她知道,是死是活今後都不會還給兒子一個最終公道。
“別再難過了,我已經給丹東的老戰友打了招呼,真像終究是會還原的,”說到這裡便拍拍她說了重複:“我給你沏杯茶去。”
在這件事上兩人此時此刻的想法是驚人的完全一致——落在敵人手裡這麼久,即便是活著,通敵的罪名也在所難免——只是都沒有點破這一層窗戶紙而已。
婭琴旋即也站立起來,她如常溫馨地對他說:“你歇著,還是讓我去吧。”待他落座後,她並沒有離他而去,而是肚裡淚下,表面祥和的說:“臺灣的弟弟已經夠讓你煩心不定,英雄的兒子說不定也會給你帶來罵名,我現在真的希望他……”滾落淚珠已阻止不住就像兒時一樣極不情願的阻斷了想說卻發不出聲音來的抽泣。
這可急到了老劉:“別別…別這樣,你孫兒就要回來了,讓他知道這事可不行。”婭琴搖了搖頭掛著久不見的稀罕老淚乾咳了兩下帶著歉疚地腔調說出了真誠所願:“我倒是希望你今後對他倆的事充耳不聞,我想好了,退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陪你回東北與你的老戰友、老部下,還有你的外甥女好好地聚上一聚。”
觸碰到內心所想的老劉禁不住攬住她說:“就這麼一點小事別再往心裡去了。”婭琴貼在他的胸前小聲地繼續懺悔:“不是!都怪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些。”
今年的小年和大年都沒有往年那麼熱鬧,拮据的百姓手裡攢到的錢也難買到年貨,多虧那些無憂地孩子和隨處可見的鞭炮碎削以及家家戶戶貼在門上的紅聯給了蕭條的市井煽點了節日氛圍。
沒有雨雪,只有悽風穿過街頭巷尾,碰著面的老面孔打過招呼就一攏袖口互探起哪個糧站有糧售賣,好讓孩子早去排隊。
行人多半也是面如天色,無精打采。
老劉夫婦同樣也是如此,不同的就是每拜訪一家談論的內容不是一般瑣事,都是憂國憂民的話題:大水,大旱助推了浮誇風留下的隱患,導致東北、華北、中原和江淮產糧區在重災面前措手不及,無法應對和每況愈下地社會風氣。
飢餓的確已將國家拖入了混亂邊緣,特別是黃泛區的受災民眾,他們不僅要在忍受難耐的飢餓還要面對看不見、抓不到的瘟疫給人們帶來更加可怕的死亡威脅。
阻止不了的小道訊息已在傳播,飢腸轆轆無法忍受的災民先是盯上了貓貓狗狗,或是一些花草樹皮,最後竟然連倒在路邊不久的同類屍體也不放過了。
惡性在迴圈,生病的人得不到醫治只能等死,而死去的人又被……就這麼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