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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從容地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了，抬頭望著她，問道：&ldo;坐吧‐‐&rdo;

她依言在他對面坐下了，猶豫了良久，才在他的注視下，說道：&ldo;你已預料到，會發生之一切，是吧？&rdo;

他聳了聳肩，搖頭道：&ldo;事情總要發生的，預料到與否，又有何關係‐‐只是，我沒想到讓你擔心了。&rdo;末了，他輕聲地低語，投注向她的視線中，參雜了她不想見卻接收到了足以擊中內心那點軟弱的情感。

她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邊：&ldo;我只擔心我的父兄之仇。&rdo;

&ldo;哦，是嗎？&rdo;他輕聲地喃道，沒有接話。

兩個人，忽然間都沉默了，流淌在四周的空氣裡，彷彿帶著幾分陌生的情緒。誰也不去打破這份異樣的沉寂，好像一旦碰觸了，就主動掉進了一個誰也不想掉進的深淵裡。

夜色，沒一會兒就降臨了。

她忍不住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卻瞧見他站了起來，走過去，點燃了一旁的燭火，她面前的地上，映照出他長長的影子，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那影子投射的方向，令她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ldo;接下來，你有何打算？&rdo;良久，他主動開了口，姿勢未變。

她看著他的影子，想起日間姨媽的問話，忍不住勾起嘴角，苦澀道：&ldo;這個問題，有意義嗎？&rdo;

&ldo;真正的奚霖馬上就要歸原位了，你是大苒國登記在冊的未來皇后‐‐&rdo;

她想要抬頭看他，卻硬生生忍住了，他話語中的意思，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ldo;你是覺得，那是我最好的歸宿？&rdo;她輕聲地問。

&ldo;不……&rdo;他飛快地答道，&ldo;你是我的，儘管我這麼說，你必然會心生厭惡，但是，我無法不這麼想‐‐阿孟是阿孟，即使他成了奚霖，也不會是我。&rdo;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ldo;小真，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一半，卻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回應。&rdo;

她這會兒，不得不抬頭望向他了，可是瞧見的，卻是他凝視的目光裡，那樣堅定地望進她眼裡的情感。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從他眼中看到這樣深切的擔憂，那樣不自信的神情。

&ldo;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了……&rdo;她唉然道。

&ldo;為什麼？因為我曾經那樣對你？那是我做的事，我當然不否認，可是當時的情況‐‐&rdo;他忍住了繼續說下去，撥出一口氣，&ldo;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要你跟著我，陪著我，我曾經在你父皇的靈位前發過誓，永遠喜歡你，守護著你。&rdo;

她輕笑了一下，滿嘴苦澀：&ldo;如今，還談什麼守護，過去的事我可以遺忘，可是未來的事，又如何選擇？&rdo;他如今的處境，是難以脫身，如姨媽所說，很可能會被處死的。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走了兩步，來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與她面對面：&ldo;小真，&rdo;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無視她的掙扎，無視她的怒視，執拗地握著她的手，道，&ldo;你原諒我了，你原諒我了……&rdo;

她微微詫異，手背感受到的面板，輕輕地顫動，他在緊張嗎？或者，是欣喜？自己何時脫口而出一句原諒？又在哪裡表現出這樣的意願？

可是面對眼前這雙誠摯的眼眸，她忽然即使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