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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王可不是好當的,稍有不慎「屬下們」就會起兵造反。『
許淑寧想想西瓜皮每次出門後面都跟著一幫人的架勢,覺得頗有道理,邊點頭邊戴好袖套說:「開工。」
下午和上午唯一的區別就是天還沒黑就敲下工鑼,百頃稻田現如今空蕩蕩,隊員們一整年的努力都畫上句號。
知青們初來乍到與此地,不約而同擁有成就感,對土地熱愛像熊熊烈火般燃燒。
許淑寧有點想哭,她內心有許多感情,回宿舍的路上不間斷地回頭看。
梁孟津還以為她落東西,問道:「丟什麼了?」
許淑寧不太確定道:」嗯,我的青春?「
她美麗的十六歲即將翻篇。
梁孟津從這個說法裡感受到詩意,說:「你很適合文學。」
文學?許淑寧連詩人都不知道幾個,她念書的時候成績也平平,自嘲道:「就我啊?」
梁孟津看她哪哪都好,匆忙點頭說:「你肯定能做好的。」
許淑寧只當是客套,甩著手道:「那我趁有空多看點書薰陶一下。」
梁孟津迫切想跟她建立更多的共同點,恨不得把自己書全盤送上。
他愛勸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許淑寧沒放在心上,進院門後自顧自收衣服。
拽得太用力,一個衣架飛出老遠,斜斜地衝著齊晴雨的腦門去。
可真是大意外,許淑寧連忙道:「晴雨對不起,你沒事吧?」
齊晴雨剛跟陳傳文拌嘴輸了,又想起中午那茬,尋思我不過一次忘記倒水就被說「缺德」,又實在疼得很,捂著額頭怒從心頭起道:「你說呢!」
許淑寧手足無措道:「有沒有流血?我拿藥油給你擦擦?」
齊晴雨概不接受,眯著一隻眼道:「反正我們缺德人,該有報應的。」
這又是哪門子的氣話,許淑寧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道:「我不知道是你。」
她還以為是陳傳文,說話才隨便了點,因為他臉皮厚,每次被指桑罵槐也不做聲。
齊晴雨才不管,冷哼一聲轉身走,頭髮甩出暴躁來。
許淑寧霎時間進退兩難,遲疑間齊陽明道:「她沒事的,別擔心。」
自家妹妹,真有什麼早就嚎啕得滿世界皆知,屋頂都能給掀翻,這會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
許淑寧知道他的話有準,不然他肯定第一個早就急得火燒眉毛,鬆口氣訥訥道:「實在不好意思。」
齊陽明沒法替妹妹說沒關係,微微點頭跟上去,扭頭道:「我勸勸她。」
許淑寧停下腳步,沉重地把衣服拿回房間放好,只覺得能休息的喜悅都一掃而空了。
第30章
女生宿舍不大, 兩張床中間只有窄窄的過道,能容納下一張桌子而已。
氣氛和諧的時候,大家尚且覺得憋悶, 有矛盾後像是連空氣都不流通。
許淑寧晚上洗完澡磨磨蹭蹭進房間,鑽進被窩裡躺好, 不提什麼熄燈的話, 拽過被子蒙頭,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欲言又止。
齊晴雨倒是一派歡天喜地,順理成章把手上這本連環畫看完。
她夜裡睡得晚, 有時候能熬到十二點,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精神頭, 白天照例能去上工。
兩個女生的作息有所區別,剛下鄉那陣子為此小摩擦不斷, 但大半年下來已經找到勉強和諧的相處之道。
但齊晴雨今天不願意退一步,毫不在意地點著燈, 不知道幾點才睡去。
她一沾枕頭就睡,苦了睡眠淺的許淑寧, 她一直介於半夢半醒之間, 光好像能從眼皮縫鑽進來, 彷彿是嵌在腳底的小沙粒, 叫人覺得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