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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有一個不久開大會槍斃了。
大家沒見過反革命,更沒見過槍斃反革命,各村都去了。不去就和反革命一樣。興娃當然聽大哥的,咱立場和反革命不一樣。
到了冬天,土改工作隊來了。
隔壁三伯他倒遇個好事,把地賣給興娃家,抽不起大煙碰上解放。他有點文化,能說,能寫,能算,還當上農會主席。劉哥是工作隊隊長,也換成一身灰衣服。
到劃成份階段,給臺發家劃了個僱農。臺發他爸想了兩夜,找工作組要個“富農”。工作組問為啥?他說:我娃是光棍。人家聽說僱農誰跟你!
興娃家第一榜是富裕中農,第二榜成了富農,第三榜成了地主。曉竹孃家也訂了個地主。真算門當戶對。不同的是曉竹孃家地主前有“開明”兩個字,興娃地主前有“破爛”兩個字。
不管“破爛”還是“開明”凡是地主就要有個戴帽子的。大哥找工作隊老劉,要了一塌村料,看了兩天給人家還了。
還材料回來大哥把曉竹、興娃叫到房子說:“咱把家分了!”
大嫂在炕上坐著先忍,忍不住哇的哭了。他捨不得分這個老實兄弟兩口子。
“哭啥,哭啥?”
大哥動怒了,嚴厲的瞪大嫂。
“我沒說你嫌棄他兩口,分開是為他倆好。”
大嫂掛著眼淚,委屈的瞪大哥。
“我不分!打死也不分!”
興娃突的一下,好似公雞脖子的翎毛紮起來。渾身發燒,頭上冒火,兩眼角似乎要裂開,鼻子自覺向一邊扭,猛站起來,高聲厲氣的說罷。走出窯門。
“你回來!”
大哥高聲喊。
曉竹衝出窯門,把興娃拉回來坐下。
“回來也不分。要死一塊死,要活一塊活。”
大哥不理興娃,仍然慢聲細氣,一字一板的開導興娃和曉竹。
“分了好,地主成份家要有個分子,那就是我。是專政物件,和反革命一樣對待,就是不槍斃。分了有曉竹,沒人敢欺侮你。分了你的門上還能掛個革命軍屬的牌子。別瞪眼,老三如今是解放軍的官!”
提起老三興娃火又冒出來了。
“誰認得他老三老五,他當他的官和咱弟兄不相干!他讓咱受的罪還少!我不稀罕他的牌子!”
興娃這一輩子是第一次聲高氣壯,挺胸扯脖發火。大嫂不哭了,甚至驚訝得有點欣賞,抽噎地說:“興娃,聽你大哥的話,破爛地主,也是地主!你兩口何必跟上受罪嘛!”
“地主就地主!我就是不分!你呢!”
興娃確實氣極了。他怒聲重氣問曉竹。
曉竹挽著興娃隨時想抽手的胳膊說:“我跟你一樣!死活到一塊!”
晚上,鎖子來了。
他在公安局工作,一身灰制服。喝了兩口水,說他佔江大調走了,公安局事忙。興娃沒話,鎖子就走了。臨分手拍拍興娃說:“好人!”
興娃想到布葉,他唾了一口。
第十一章 知錯改錯(1)
第十一章 知錯改錯(1)
興娃越過娟子、清善惶恐的眼看過去,曉竹唇抿一截紅頭繩,緊按小娟頭認真的梳。好似對面那些拆房、鏟牆皮、溜瓦、砍立柱、拔釘子,扔叉間、撬磚、拆得烏煙瘴氣的和她毫不相干。
興娃想也合情理,為蓋房拉木料,拉磚瓦,打土坯,合泥,挖地,填夯……的事,她沒見過也沒幹過,不知道那時出了掙死騾子累死馬的力。沒挨針扎就不知道疼,活人不知道閻王的威風。他眼角往後瞭過去,卻見大哥坐在大嫂後邊一塊磚上,眼裡沒有疼惜味兒,還不時挺起腰想過去幫那夥拆椽、溜瓦的一把。就像國民黨把家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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