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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香樹?可以結出沉香的香木?”他仔細觀看僅及腰間的低矮樹木。“這裡種得出來?”
“是種出來了,但山間潮溼,又不如南方天氣熱、日曬足,就算樹木一年年長高,但能不能結出香脂,還是未知數。”
“結出上等沉香脂,至少也得三、四十年,甚至百年。”
“是呀,要是等上三、四十年,恐怕我們早就撐不下去了。”她繞著幾棵樹走去,一一指認。“這株是檀香,絕對及不上波羅檀香。這是豆蔻,應該是最好種的,可開了花,卻結不了果,根本就不能拿來和迦各羅國的肉豆蔻相比較。”
“這裡確實不適合種植香樹。”他以指頭拂下葉片上尚未蒸發的露水,沉吟片刻,又道:“上等香料多來自海外,只能讓少數商船掌握來源,青檀鎮深居天穆國內陸,又得河船運送,若被切斷貨源,除非從南方山區送來本土的香料,此外別無生路。唐瑞知道這事嗎?”
“唐大人?”她不料他會提起知府大人,無奈地笑道:“他知道有什麼用?寶香堂是大香料商,他們將香料批了出去,巴州城方圓百里,除了我家,每家香鋪都不愁貨源,更何況他們也沒阻止我們另找『生路』,他們又沒犯法,我爹從來不指望告官。”
穆勻瓏明白這種地方宮商的微妙互惠關係;商人讓市面富庶繁榮,宮府看起來也是政通人和,但其實裡頭還有很多看不到、或是被犧牲掉的、令人無法理解的黑暗面。
“應該還是有辦法解決寶香堂壟斷的局面……”他思索著。
“當然有辦法。剛剛田公子不是說,可以從南方山區運來香料?”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轉向西邊陽光直射的大片連綿大山。“一樣是走陸路,為什麼不往西南邊走?運來的香料還會更好呢。”
“走大山到波羅國?”他被她的想法震撼了。
“是啊。原來的運送路程走海路又走河路,繞了一大圈,耗費時間,不如直接從陸路切了過去。我看過地圖,足足省了十之七八的里程。”
“可是山高險阻,道路不通,還得找人、找馬隊。”
“海船一樣會有風浪啊。”她充滿信心地道:“山高,就爬過去;路不好,就得有人打通。若顧慮太多,就沒有走出去的那一天了。”
“鬱姑娘好高的志氣。”他簡直要刮目相看了,很難想象在這偏遠小鎮的姑娘有如此遠見,而且……“這應該是由朝廷來做的事。”
“對啊,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朝廷這兩年在東海造了二十艘海船,只顧著海路,就沒想到要打通西南邊的香路呢?”
“呃……”他趕緊解釋道:“因為東琉國海盜侵擾數年,嚴重影響到沿海百姓日常生活和捕魚生計;亂事平定後,朝廷認為應該加強海防巡守,所以才造了那麼多艘船。”
“原來如此。那還是讓朝廷去忙要緊的事吧。”她遙望西南方高聳的大山。“都初夏了,本來我打算初春雪融時便出發,剛好遇上唐老爺子作七十大壽,所以便延遲了,本打算過幾天就……”
她欲言又止。過了幾天,他也離開青檀鎮了,她為什麼會以為他會留下來,然後她就不想出門了呢?
“你哥哥會讓你出門嗎?”他問道。
“我想出門想了好幾年,他也攔不住。其實是他過年前成親了,有嫂嫂幫他洗衣燒飯,我才能放心出門。”她掩嘴笑道:“其實呀,我哥是想要我安分嫁人,但我只要搬出爹的遺願,他就沒話說了。”
“沙滿福怎麼說?”
“做啥提他呀?”她一不小心,扯下了一片樹葉,懊惱地道:“他當然不願我去了,還說他要想辦法找香料貨源;可他去了幾趟巴州,也摸不出頭緒,更別說他會去其它地方找貨源了。”
“他們也是關心你。”他不得下說。“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