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碧峽水(五)(第3/6 頁)
衡一番分說,誰都明白了。
畢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修士,有這麼?一句提醒,頓時回?想起?方才?那一瞬變故的蛛絲馬跡,參破玄妙。
——原來竟是如此。
已成?為修仙界不朽傳說的存在?,站在?面前時氣度縹緲,卻也只是肉身?凡胎,可當她?真正出手,才?知神通已超過一切想象。
就算人在?身?側,也看不懂她?的玄機。
不愧是修仙界無?可爭議的第一人、被譽為化神修士中最超然的一位,她?恐怕早已經超越了凡身?,成?為只應存在?於神話中的存在?吧?
一時之間?,高臺之下,盡是驚歎。
千言萬語,都成?一句:“曲仙君的神通,當真是世無?其?二。”
衛芳衡一時又高興,又落寞。
她?侍立知妄宮多年,見人見事的角度也與旁人不同,這一刻她?忍不住偏過頭去?看曲硯濃——
難怪連仙君也要困於道心劫。
她?已把仙君的用意說得那麼?明白了,怎麼?這世人只見神通,不見道心呢?
衛芳衡忍不住想,仙君是否會失望?
曲硯濃沒有失望。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對人群中反覆無?常的議論置若罔聞,目光遠遠地落在?周天寶鑑上。
申少揚一定不知道他如今在?旁人看來是什麼?樣子。
一身?的玄衣苔,猶如一件血衣,潦草而?狼狽。
他就這麼?默默地立在?峰頭,動也不動,什麼?也沒說。
方才?觸目的一瞬間?,她?差一點就要衝到碧峽去?。
太像了、太像了。
他一身?血衣站在?碧峽峰頭,與千年前衛朝榮的模樣竟重疊在?一起?,讓她?根本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記憶裡,衛朝榮也曾頂著滿身?玄衣苔,默不作聲?地站在?碧峽峰頭等她?。
其?實那時候他們已經有很久沒見面了。
上一次分別時,他們並沒有爭吵,也從來沒有哪個人說過“一刀兩斷”這樣的話,可是彼此都能清晰地察覺到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隔閡,那是似海情深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們已做過愛侶能做的所有事,親密得能讓任何一個仙修甚至魔修感到不可思議,當無?限愛意到了極致,現?實就成?了一切的掣肘。
若不能更上一層樓,就註定無?可挽回?地走向凋零。
再怎麼?親密,他們也做不了光明正大的道侶;再怎麼?契合,他們之間?也橫亙著仙魔之別。
“我回?碧峽了。”分別前,她?神色如常,在?即將踏出屋門的那一刻回?過頭,“你也該回?上清宗了。”
仙魔有別,各有歸宿。
縱然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終歸聚有時、散也有時。
這一場荒唐美夢,早也要碎,晚也要碎,就散落在?今天吧。
衛朝榮抬眸看她?。
他幾?乎是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未盡之意,頰邊的弧線繃得很緊很緊,透露出一股極力剋制的壓抑。
“什麼?意思?”他緊緊地盯著她?,聲?音放得很輕,可每個字都很用力。
曲硯濃幾?乎有些不忍心看他。
她?偏開?目光,想要如尋常一般恣意張揚地回?應,可醞釀了三五次也不像樣,停頓了一會兒,乾脆什麼?也沒解釋。
“沒什麼?意思。”她?說,“就是要走了,和你說一聲?。”
衛朝榮當然知道她?不止這個意思。
“我們下次什麼?時候見?”他問她?。
曲硯濃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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