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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無數道冰錐向他們的方向襲來，秦毅下意識地躲閃，並一把扯住嚴清默當做擋箭牌。

冰錐紮在嚴清默的身上，心更是疼痛不已。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從船舷上滑落，然後直直地墜落在星海之中。

在墜落的過程中，她愣愣地看著秦毅，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秦毅也是一副目瞪口呆，愣在那裡的表情，口中還在喃喃自語，“我……”。

她想，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好。

如果當初，她就有了這空間，她必定可以躲過被賣到紅綃樓的命運。她跟秦毅，大概就不會有那麼誤會了。

或許，她真的有可能跟秦毅結為道侶。可是這樣的道侶，太可怕了……

然而，人生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過，就再也不能回頭。

有時候，竟然說不清，到底是遺憾，還是幸運……

大概，這就是命運。

她不信命。可是，秦毅……

她抱緊自己的雙臂，努力阻止自己下墜的趨勢，卻渾身都使不上力。這一刻，她似乎忘了她是一名修士，忘了她剛剛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芥子空間可以收容她。

她只是不斷地在悔恨，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轉世重修，為什麼？

在發現自己有繪畫之能時，她是有欣喜和怨恨的。怨恨梅少卿將自己圈養，只把她當成個普通的侍墨童子，只讓她做些制墨和制顏料的事務。

可是，能夠自立又怎樣？她到底得到了什麼？她一直想要的又是什麼？

嚴清默暈了過去。

☆、060　淨海界

嚴清默覺得自己好像沉浸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彷彿越走越遠，卻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她似乎聽見有人在耳邊喁喁交談，卻又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聽到有人吆喝著說要將他們賣掉。又有人表示不同意，說這樣的人才應該脅迫了當自己人，打劫事業會更加蒸蒸日上。

過了許久，她聽到周圍安靜了下來。

她驀地睜開眼，明晃晃的是方一舟搖頭晃腦的無奈神情。

“其他人怎麼樣？”嚴清默嘶啞著開口，卻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倒是好心。放心吧。蕭大能大發神威，讓那飛舟上大部分修士都順利進入瞭望川界。不過我們卻是被抓住了。”說到這裡，方一舟有點疑惑。他總覺得那防禦罩破的突然，嚴清默的跌落更是突然。

可是蕭壁玉耗盡神識靈力，全力將那艘飛船一把推進望川界的樣子，也不似作偽。

倒是個爛好人。方一舟暗暗想到。

“難道又要被賣到爐鼎樓？”嚴清默咬著嘴唇問方一舟。

“放心吧。蕭大能展示了咱們幾個的本事。那些人就同意將我們賣給別人當僕役了。你要知道，世家大族的僕役，像咱幾個這麼有本事的，可是能賣出個大價錢的。”方一舟攤開手掌，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這倒也是。但凡修士都有幾分血性。做幫手護院倒是不少，可是僕役，真真是少見的。

“是哪家？”嚴清默大概知道這樣的僕役是要籤契約的——而且是要抽取神魂與精血。真真是將性命交予別人手中。

“聽說是什麼淨海界童家！”方一舟撓了撓頭，想了幾下才說道。

“竟然是淨海界童家？”前世她雖然醉心於制墨制顏料，但是對於童家也是有所耳聞的。淨海界雖然只是一個天級界，但是在各個靈界中都很出名。

尤其是童家。聽說就是淨海界的霸主，日子十分逍遙。而且淨海界有獨一無二的海域，幾乎佔了整個靈界的三分之二。

童家是陸地上真正的霸主。而海域中，則有一種獨特的生物，叫做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