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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赦嘆了口氣,回頭,用布滿了軟泥的手捏住她的小手,竺蘭趁勢便過來跪在了墓碑之前,魏赦看她眼眶發紅,卻在自己面前拼命忍著,像是怕自己發覺她心裡還在意宣卿一樣,魏赦心尖柔軟,忍不住道:「這才是我們的媒人。」
竺蘭微愣,卻見他一笑,竟真正正經經地朝宣卿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又對竺蘭的母親也磕了幾個。
作為真正的親眷,為表對逝者的緬懷尊敬,竺蘭當然只好跟著他磕頭。
魏赦磕得誠心,腦袋上多了一拳紅痕,見她頭腦昏昏地跪坐起來,忍俊不禁,「行了,禮畢。」在竺蘭愈發的渾渾噩噩時,他又湊了過來,嘴唇幾乎咬住她的臉蛋,親暱地喚:「我的夫人……」
原本還收不迴心神的竺蘭突然就呆住了,等她回過味來之後,杏眸滾圓,露出了些微慍色,「你……」
魏赦起身,抱起了她,「地上濕,別著了涼。」
說罷竺蘭就被橫著抱了起來,再也沒有下地的機會。
離開這片碑林之時,魏赦回頭望了一眼,那於群碑之間顯得最是靜默的一個石碑,心中暗暗地忖道:你該安息了,從今以後,她交給我,我定會給她一世的幸福喜樂。
回了老屋,竺蘭忽想起了什麼,眼眸發亮,「我想起來,我還有一壇酒!」
她從魏赦懷裡溜了下去,雙足沾地,便興沖沖地蹬蹬往外跑,像個孩子似的。
魏赦揚起嘴角來,忍不住又洩露了滿滿的笑意。
蘭兒就是有情趣,本以來荒山野地的,沒什麼助興的呢。大喜之日,怎能少了酒呢?
雖然寒酸,但當務之急只是不能讓她沒名沒分地跟了自己,至於隆重的婚禮,以後再補給她一個。總不能讓她成了兩次婚,卻不能如同世間極其平凡的女孩兒那樣,連個婚禮也沒有。
別人有的,她也不能少。
竺蘭取了酒,又興奮得像只喜鵲似的跑回來,面含激動之色,立刻便要找抹布擦乾淨壇身的淤泥,令其重見天日,這讓魏赦很是有幾分懷疑這壇酒又和宣卿有關。不過他沒問。
竺蘭道:「這壇酒我埋了有五年啦,終於啟封了!」
她解開酒塞,魏赦難忍好奇地湊近,登時一股清冽的酒香便撲了一鼻孔,魏赦揚唇,挑眉道:「桃花酒?」
「正是!」竺蘭道,「你和宣卿都有最靈的鼻子,一聞就知道是什麼酒了。」
魏赦微微蹙眉,幾不可察地哼了一聲,背過了身。
竺蘭猶如不覺,自顧自興奮地倒了兩碗桃花酒,酒色清純,香氣冷冽,泛著一股昭然春天的味道。
她取了兩碗,一碗遞給魏赦,「嘗嘗?」
魏赦接了過來她遞的酒碗,低頭嘗了一口。冷峻的眉峰瞬時被暖融的酒水所化,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煦意。
他臉色古怪地盯著那碗酒水左右瞧了半晌。但不得不承認,這壇不知道誰釀的酒,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他看向已無法按捺饞蟲的竺蘭,她已是一碗又一碗,喝了足足有三大碗了,除了三房的嬸母沒見過這麼能喝酒的女人,魏赦無奈地發笑,她喝完了酒,雙眸閃閃,腳步虛浮,一頭撞到魏赦懷中來,悶悶地道:「合巹酒……我和宣卿都沒喝過的……你就不要生氣了……」
魏赦半是無奈半是好笑,「你拿宣卿釀的酒當我們的合巹酒?」
竺蘭揮了揮手,「都一樣……也沒有別的了……」
魏赦只好不說話,放下酒碗,用自己的臂膀輕輕摟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攬到懷裡,免得滑落跌倒在地。
這般看著,他的蘭兒曾經也是個美好嬌憨的少女,鮮活得像是春日的花,比天竺蘭還要明妍美好。心臟感到了一絲細細的鈍痛,令他難以忍住皺了眉頭,將臉湊到了竺蘭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