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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梁司馬：聽說諸葛亮是你的弟子，他怎麼忒不識好歹，跟著劉備跑了呢？&rdo;

諸葛亮挑了眉：&ldo;亮卻是不曾聽說…願聞其詳。&rdo;

劉備笑道：&ldo;於是這梁鵠汗下如雨，竟是答不出來。支吾了半天，最後說：唉！這個問題，怎麼也要孔明自己親口回答了。&rdo;

&ldo;……&rdo;

&ldo;後來孔明輔佐我劉備，奪四郡，取西川，更平了漢中。這梁鵠也是怕了，多次為了孔明向曹公請罪。幸而曹公寬宏大量，不以此責難他。反而將他的墨寶懸掛軍帳中，或釘在牆壁上，時時觀看賞玩。&rdo;

&ldo;陛下…&rdo;諸葛亮哭笑不得：&ldo;陛下扯謊。杜撰得好一番故事！&rdo;

劉備大笑起來。而諸葛亮則是一臉無奈又好笑地看著他孩子氣的君王。劉備笑過，方正色道：&ldo;卻也未必是杜撰，或許曹操真這麼問過他呢？&rdo;

&ldo;…陛下該睡了。&rdo;諸葛亮忍笑道。

&ldo;少顧左右而言他。&rdo;劉備亦是笑道：&ldo;你不回答朕，朕今晚就不睡。&rdo;

&ldo;……&rdo;諸葛亮默然，開始收拾手上書簡。也不喚侍人，親自滌墨洗筆，再將筆吊起風乾。最後方挽袖淨手。劉備歪在榻上看自家丞相這一連串動作，一舉一動無不風儀優雅，賞心悅目。

諸葛亮又自除下了外袍在衣架上掛了，方過來劉備榻邊坐著，握住了劉備之手，良久不語。溫暖而雋永的氣息悄然瀰漫於寢殿中。

&ldo;陛下曾問亮多次…臣性駑鈍，實不知當如何回答…&rdo;諸葛亮終是溫聲道。

&ldo;是，所以朕在等孔明一個答案。&rdo;劉備笑道：&ldo;丞相快說，否則以後可就沒機會了。&rdo;

&ldo;因為，&rdo;諸葛亮揚起嘴角，一笑：&ldo;臣本布衣，陛下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臣感陛下知遇恩重，故願效犬馬之勞…&rdo;

劉備搖搖頭：&ldo;這像是對群下說的。&rdo;

諸葛亮又正色道：&ldo;因為陛下仁德愛民，知人待士，有高祖之風，英雄之器。眾士渴仰，若水之歸海。&rdo;

&ldo;像是跟江東那群腐儒們說的。&rdo;劉備撇嘴。

&ldo;…如此，臣真的不會回答了。&rdo;諸葛亮笑道：&ldo;請陛下治臣之罪吧。&rdo;

劉備笑道：&ldo;朕必治你不識好歹之罪。&rdo;

諸葛亮忍笑不言。當下君臣二人同榻而臥，宮燈依次而滅，寢殿內光線漸漸昏暗。二人項枕臥語。

&ldo;孔明啊…&rdo;劉備嘆道：&ldo;孔明…其實一直都在回答朕。&rdo;他疲倦地緩緩道：&ldo;丞相十七年來，說的每一句話，寫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件事，無不是在回答朕…只是朕總是貪心不足，非要你親口說出來…&rdo;

&ldo;陛下…&rdo;

&ldo;…丞相可不正如那杜鵑啼血，一聲接著一聲，從未言悔。然世事難料，屢生變故。朕性又多疏略鄙暗，致使家國傾覆，致使丞相遲遲唱不完這一支歌。朕去後，你還要獨自唱下去…即便朕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