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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快點消消氣！&rdo;

阮直又一腳踹了小廝。

眼看掃帚就要打到阮青身上，老太太高聲道：&ldo;阿直，你快住手！這是你姑母，你是小輩，哪裡能打長輩的？&rdo;她扶著阮青起來，&ldo;青兒，你走吧，不要再過來了，阿直這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我是管不住他的，你以後不要再來。&rdo;

阮青涕淚橫流，握著老太太的手，又看一眼阮珍：&ldo;我當年也是為哥哥，為阿直著想，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那戴家有權有勢，除了蘇大人還有誰能對付？&rdo;

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阮直的火氣恨不得都衝破腦袋，怒喝道：&ldo;我不管你是不是姑母，你敢再說一句，我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rdo;

&ldo;阿直，現在珍兒不是已經否極泰來，要做蘇夫人了嗎，阿直……&rdo;阮青哭求。

老太太見兒子的臉色都變得鐵青了，拼命的推阮青：&ldo;快走，快走，你一個字都不要說了，我等會兒真管不住他，你快走！&rdo;

男人站在屋簷下，渾身仿似披了寒氣，閻羅王一般，阮青心頭一顫，到底是不敢多說，轉過身疾步跑了。

眼看已經引來人指指點點，老太太連忙拉著阮直進屋。

阮直瞧什麼都不順眼，看到院中一塊橫臥的青石，狠狠的踢了一腳，把自己痛得呲牙咧嘴，一句話不說進去了書房。

&ldo;娘，我去看看他。&rdo;阮珍輕嘆口氣。

老太太點點頭。

阮直在書房裡，往香爐裡點了一支香，味道淡雅可以寧神，他聞著香，閉起眼睛。

十幾年了，哥哥一直沒有從這種愧疚裡走出來，阮珍站在門口看著他，曾經無憂無慮，灑脫不羈的哥哥，不知不覺給自己套上了枷鎖，她忍不住的心痛。

&ldo;哥哥。&rdo;阮珍走過去，輕聲道：&ldo;你不要再覺得對不起我了。&rdo;

阮直沒有說話。

&ldo;當年這事也怪不得姑母，她確實是想救爹爹和你，她也是跟我商量的，是我自己同意的，姑母沒有強迫我。&rdo;

阮直的心裡在流淚。

年少輕狂，他跟戴孟奇鬥雞，不肯相讓，贏了也不肯讓出那隻鬥雞，戴孟奇借著他戴家的權勢陷害他們父子倆殺人……那時候，他要是知道退讓就好了，要是知道權勢的可怕就好了。

妹妹也不會去做妾。

阮直不願開口，阮珍忍不住輕泣：&ldo;哥哥，我怎麼能不救爹爹跟你呢？要是重新選擇，我還是會這樣做，我從不後悔。&rdo;她走到阮直背後，微微前傾身體，把頭靠在他肩膀上，&ldo;哥哥，我一點沒有後悔，你也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rdo;

她的呼吸輕輕拂在他脖頸，眼淚滴下來，順著往下流。

阮直眼睛濕了，他喉頭髮堵。

&ldo;哥哥，我知道你心裡覺得虧欠我，如果一定要這麼說，那麼現在，我要做蘇夫人了，你要還的已經還了，從今後，你一點不欠我了。&rdo;阮珍摟住他脖子，&ldo;我小時候，常這樣趴在你背上，你帶著我去爬山，去山野裡摘花，去溪邊散步……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能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哥哥。&rdo;

阮直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

他回過身，把阮珍緊緊抱在了懷裡，就像幼時一樣，像阮珍出生時，他歡喜的抱著她，叫著妹妹。她會站立了，他歡喜得牽著她的手，教她學走路。

她長大了，他歡喜的背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