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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黃粟粒，落入徐三眼中，不由令她有些觸景傷情。她抿了下唇，半晌過後，又面色如常，抬手將那玉米拿起，張口咬了一下。

徐三邊咀嚼著那粟米，邊無奈嘆道：唉，這漫漫人生路，只怕除了晁四以外，再不會有人給她剝玉米粒吃了。

用過早膳之後，徐三披衣出門，先去賈府門口，找人送了信兒，接著又抱著那幾本書冊，去了杏花巷深處。羅昀見她才過了十日，便過來還書，心裡頭是驚疑不定，還當她是囫圇吞棗，不求甚解，很是有些不快。

這婦人穿著一襲褐布衣裳，唇上沾著假須，兩邊嘴角生來就是微微下撇，很是威嚴，令人望而生畏，不覺間便斂容屏氣。她眼上眼下，掃量了徐三一會兒，隨即微微眯眼，沉聲說道：&ldo;丫頭，我知你有疑難之處，欲要尋問於我。只是你問我之前，我要先考考你，瞧瞧你到底學得如何。&rdo;

徐三平靜道：&ldo;先生只管問便是。&rdo;

羅昀思忖片刻，緩聲道：&ldo;麟德歷中，是如何求月食食分的?&rdo;

所謂麟德歷，即是唐朝之時，李淳風所編的一種曆法，一直沿用至本朝。而所謂月食食分，通俗來講，就是月食的程度，若是說得深些，則是月食發生時，地球本影角直徑，和月球角直徑的比例。羅昀考這麼一道題，為的就是看她將那《陰陽曆術》學得幾成。

而她話音方落，便見徐三扯了張紙過來，緊接著，又從袖中掏出了一支怪模怪樣的炭筆。羅昀見狀，微微蹙眉，便聽得徐三輕聲解釋道：&ldo;這所謂炭筆，可比飲墨軒的墨，要省去不少銀錢。我使得方便，還請先生莫要見怪。&rdo;

羅昀擺了擺手，道：&ldo;無妨。你直接寫罷。&rdo;

徐三聞言，不消片刻，便已寫就。按理說來，她該要默寫麟德歷中的文言文才對，諸如&ldo;有餘者，以減後準，百四而一&rdo;之類的，但是她實在嫌那沒有標點的古文麻煩，便用古人可以理解的方式，列了四個公式，分別對應四種情況下，月食食分的計算方式。

羅昀抬眼一見，雖覺得這樣式有些古怪，但細細一瞧，倒也看得明白。她一眼即明，徐三寫的這路子，遠比那長篇大論，要明白易懂。

羅昀很是少見地扯唇一笑，隨即皺眉道：&ldo;我知道你，心裡明白，但是上了考場，可不能如此胡鬧。&rdo;

徐三連忙道：&ldo;徒兒曉得。規矩是規矩，平日是平日，不能混作一談。&rdo;

羅昀點了點頭，見她應答如流，也知這一本《陰陽曆術》，她至少已經明白了七八成。這婦人微微勾唇，復又抬頭，看向徐三，跟她出了第二道題目，考的則是兵法這一門：

&ldo;人說將有五材十過，你跟我說一說，五材是哪五材，十過又是哪十過?&rdo;

所謂五材，就是將士的五種德性。十過，顧名思義，即是將士的十種過錯。

這道題考的是背誦，對於記憶力超群的徐三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她笑了笑，開口平聲道：&ldo;這一點，倒也好記。五材乃是：勇、智、仁、信、忠。而十過裡頭，共有五過，是和五材對應的。五材有&l;勇&r;，十過便有&l;勇而輕死&r;。有智，則有&l;智而心怯&r;、&l;智而心緩&r;。有仁，則有&l;仁而不忍人&r;。有&l;信&r;，則有&l;信而喜信人&r;。勇智仁信都會過猶不及，但唯有忠，對於將士來說，是絕不會出錯的。&rdo;

她一笑，又繼續說道：&ldo;除去這五種和五材對應的過錯之外，還有五過，分別是……&rdo;

那婦人直直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