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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嬌娥氣道：&ldo;蔡老兒那書裡，這蔡郎君是個不善言辭的，而那金娘子，倒是個嘴尖舌頭快的話嘮，因著說的話多，故而佔的字數多。若單以字數為準，只怕不足為憑。&rdo;

徐挽瀾輕笑，挑眉道：&ldo;這以筆墨為準，按出場、言語等來算的規矩，也是你方才定的，怎麼這一轉眼，又&l;不足為憑&r;了?&rdo;

秦嬌娥氣極反笑，恨聲道：&ldo;好你個徐老三，分明是見雀張羅，設了圈套，等著我自個兒來投!&rdo;

崔鈿見狀，挽袖抬腕，啪地一聲，拍了驚堂木在案。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ldo;秦家娘子，方才所說的兩樁罪過，其一，因國策並無明文定論，便不好羅織罪名。蔡老兒識的是舊體字，不曾看過新朝的書，姑且算是清白。其二，按照著墨多少來看，雖然這蔡郎君先出場，又甚是威風，但寫金娘子的字數，卻分明更多，也算得上是以女子為主角。這案子便結了，蔡老兒，無罪當釋。&rdo;

秦嬌娥氣得咬碎銀牙，攘袂扼腕，可因她心氣兒甚高，又不好在輸了之後當堂發作，只好兀自忍耐。可僱她打官司的那蔡氏婦人卻是心有不甘，當即跳腳，怒道：

&ldo;你們這一老一少，合起夥兒來，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竟還得了清白，無罪當釋，這叫甚麼世道?太/祖打下來的好天下，全都要毀在似徐老三你這般的奸人手裡頭了!&rdo;

徐挽瀾被她這樣叫罵，卻是緩緩笑道：&ldo;娘子莫急，這案子還沒了結呢。你既然罵我大逆不道，那我便要好好論一論你的大逆不道了。&rdo;

第16章 才敏明辯超無倫(四)

才敏明辯超無倫(四)

蔡娘子一聽此言，瞪大了眼睛，揚著下巴，怒道：&ldo;我向來是個本分人兒，與人為善，廣結良緣。你去後山那尼姑庵問問，就知道我這幾年，給她們捐了多少香火!就連這孤苦伶仃的蔡老頭兒，這麼多年，都靠著我時不時接濟，他寫這破本子用的筆墨紙硯，都是我給他買的!鄰裡都稱我一聲&l;蔡大善人&r;，你這殺人不見血的髒玩意兒，竟敢說我&l;蔡大善人&r;大逆不道?&rdo;

徐挽瀾便是被罵做&ldo;髒玩意兒&rdo;，也是不急不惱，只含笑平聲道：&ldo;蔡大善人莫急，我呢，還真去後山尼姑庵問了，那尼姑說，你確實是香火錢捐的最多的。只是你每次去捐，也不吃齋菜，也不念佛號，倒跟談買賣似的，把苦處一說，把錢一交，好似交了錢，這事便能成。&rdo;

蔡娘子蔑然道：&ldo;那又如何?你管我本心如何，我做了善事，交了銀錢，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全在我那功德薄上記著呢。這便是大逆不道了?&rdo;

徐挽瀾緩緩踱步到她身側，道：&ldo;這當然不算大逆不道。我只是想說，旁人行善，或許是為了心有所安，或許是動了惻怛之心，又或者，是因為篤信佛老之說。不過你嘛，是強盜掛念珠，想靠著行善積德，來換取功名利祿。至於你接濟這蔡老頭兒，也不過是貪圖他後山那塊地，想將你故去的生母，改葬到蔡老兒那塊風水寶地裡去。&rdo;

蔡娘子卻是坦然，負手而立，道：&ldo;是。我多年接濟於他，就是盼著他能為我所說動。我和他也算親戚，我也不白拿地，我給他錢，於情於理，他都該痛痛快快，和我成了這交易。可誰知他是個不開竅的，非要鬧上公堂，也不願把這地給我。&rdo;

徐挽瀾又假作疑惑，問道：&ldo;敢問蔡大善人，你又是為何，非要這塊地不可呢?你腰纏萬貫，應有盡有，你非要和他鬧，不也是不開竅麼?&rdo;

蔡娘子稍稍一頓，聲音放低了些，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