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3 頁)

徐挽瀾搖了搖頭，笑嘆一聲，乾脆走到了那趙屠婦門前，抬手叩起了門來。半晌過後，便有婦人拔了門栓，推開門板，先定定瞧了她兩眼，隨即皺起眉來，沉聲緩道：&ldo;這大白天的，你不好好打官司，又來我這裡作甚?&rdo;

徐挽瀾一笑，大步跨入門中，斂起裙據，搬了馬扎，在院中坐了下來，隨即含笑道：&ldo;恰好路過，便來討碗茶水，阿姐難道還要攆我不成?&rdo;

趙屠婦一聲不吭，只給她倒了茶水，接著掃了她兩眼，又自懷中摸了個銀稞子出來，先在手中掂量了兩下，隨即冷笑道：&ldo;你這丫頭，是瞧不起我，還是存心埋汰我?我這院子裡，只你一個來過。再說了，怎麼就那麼巧，隔壁那晁穩婆，也得了個銀稞子在手，見天兒拿給人家顯擺。&rdo;言罷之後，這婦人一撒手，便將那銀稞擲了過來。

徐挽瀾利落抬袖，一把抓了那銀稞在手。她眼瞼低垂，細細把玩著那銀錠，口中則笑道：&ldo;阿姐倒是冤枉我了。這銀稞子，瞧著像是古董，多半是前朝舊物，雖和那晁阿母的銀稞長得相似，可卻絕不是一樣東西，更不會是出自於我之手了。阿姐你沒有真憑實據，怎麼好胡亂指認，白白冤枉了我這清白好人?&rdo;

說罷之後，她微一抬腕，這便將那銀稞子，又直直擲回了趙屠婦的懷中。趙屠婦下意識地張手接住，卻是皺起眉來，想要出言反駁，卻又無話可說，但聽得那徐三娘抿了口茶水，又含笑問道：&ldo;這大白天的，我不做活兒，倒也說得過去，怎麼阿姐你個做屠婦的，也不做活?可是遇著了甚麼難處?&rdo;

趙屠婦默然半晌，方才坐到她跟前，緩緩說道：&ldo;現如今家中只我一個，那殺豬宰羊的行當，勉強撐了些日子，也實在強撐不下去了。因而我又尋了個活計，都是夜裡頭上工，白日便歇在家中，不必出門。&rdo;

徐挽瀾蹙眉道：&ldo;甚麼行當，偏要夜裡上工?&rdo;

趙屠婦緩聲道：&ldo;說起來不體面，但賺的倒還過得去。便是給死人抬棺。你也知道，按著咱壽春縣的規矩，都是夜裡頭出殯，棺材絕不可落地，而這抬棺之人，八字也另有講究。我麼，殺了這麼多年的豬，養出了一身力氣，恰好又是八字全陽，不易中邪，幹這行當，也算合適。到底是餓不著了，再也用不著三娘你，煞費心思，變著法子，屢次三番，接濟於我。&rdo;

徐挽瀾笑了笑，卻又聽得那趙屠婦沉聲道：&ldo;先前聽那晁穩婆提及，說你接了岳家娘子的案子，那嶽夫人出手大方，上來就是五百錠銀。這倒讓我想起來了，我前些日子，遇上一件奇事，倒是和嶽府有些幹係。&rdo;

徐挽瀾抬起眼來，平聲道：&ldo;甚麼奇事，不若說來聽聽。&rdo;

趙屠婦緩聲道：&ldo;前些日子，我和另幾個婦人，夜間一同抬棺。那棺材裡的小娘子，姓楊，乃是嶽府的家奴，只可惜害了病，沒能捱過去。連帶上我，共有四個娘子抬棺，前頭還有個僕婦領路。行至一半，那僕婦忽地開口，說要歇上半晌。按理來說，這抬棺入土，途中萬萬不可讓棺材落地，更沒有半道停歇的道理。可那婦人卻說了，這小娘子是個賤種，生時是個禍害，死了也成不了氣候，不必按著規矩來。&rdo;

徐挽瀾聽著，心上一緊，接著便聽得那屠婦續聲道：&ldo;那婦人死活不肯往前走，咱這抬棺材的，收的是人家的銀錢，便只能依言而行。可誰知她又尋了由頭，支開了我們四人。而待我再一回來，抬得那棺材上肩，立時便覺得那棺材輕了不少，很是蹊蹺。只是我又不好開棺察驗，便只得將那棺材葬入土中，不復細究。&rdo;

徐挽瀾聽及此處，電光火石間，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