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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權衡,輕親情,重利益,淡仁義,這就是他們的世界?
我對她說:&ldo;你相信,這世上有報應嗎?當我在看守所見過凌靖,從他的神色和言談裡,猜到是文昭把我交給了他,交換一個謊言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不是我的命,這是我的報應,是我的報應來找我了。當初我對自己的姐妹見死不救,又用錢瞞天過海,我以為天衣無fèng。可是我忘了,人在做,天在看。人善人欺天不欺,當初我怎麼對別人,老天就怎麼對我,很公平。&rdo;
她的臉微微變色,我接著說:&ldo;文昭第一次帶我去見你的那天晚上,我想過開誠布公,那是我們唯一冰釋前嫌的機會,你們卻安排了一場車禍給我……我想息事寧人,是你們咄咄逼人。六年前,我做錯了什麼?我在警察局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rdo;
我指了指屋子,看著眼前的女人,&ldo;裡面那個人,他是你的兒子,他現在活得生不如死。你們從小對他進行精英教育,把他放在做好的模子裡,讓他按照你們的意願規規矩矩地長大。你們有沒有問過,他真正想要什麼?有沒有想過,他不是你們人生的翻版,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你們給了他錦衣玉食,卻忘了教他該如何做人,給了他尊貴的身份,卻用親情綁架了他一生。遇到問題,你們只會幫他逃避,讓他忘了什麼叫作勇敢,什麼是責任,永遠都學不會面對……文夫人,害他的人不是我,是你們自己。文昭這輩子最大的不幸不是遇到我,是有你們這樣自私自利、沒有原則、是非不分的父母。&rdo;
可憐的是,天下這樣的父母還有很多。
&ldo;住嘴!你胡說!&rdo;眼前的女人渾身戰慄,臉色蒼白,最後變成鐵青,嘴唇顫抖,自言自語道,&ldo;不是這樣,不是這樣……&rdo;
我默默看著她,&ldo;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其實你心裡很清楚。你下午說,文昭不能還一個公道給我,他毀了自己,還了我一輩子。這的確不是公道,因為……這是報應,是你們的報應,報應在了你們最愛的人身上。&rdo;
這個尊貴的婦人頹然地坐在身旁的青石凳上,精緻的妝容,低調奢華的服飾,掩蓋不了她腐朽的身軀和蒼老的面容。
她老了,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老了。她就像這片被翻新的平房區,再鮮亮的外表,也掩飾不了內部的腐朽。
恕一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明白他的意思,是的,我們該走了。
臨走前,我抱著小柔的骨灰,最後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失聲痛哭的女人。可憐天下父母心,母愛本身沒有錯,但是踐踏了法律的尊嚴,違背了道德和良知,這是不是錯?
我越過恕一的肩膀,最後看了一眼院子裡那棵老槐樹,看了一眼奶奶那間小平房,我最愛的人,他就在裡面。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墳墓,在那座墳墓裡一天天等死。
我們走出巷子,昏黃的路燈下,送我們過來的車還停在那兒。
恕一扶著我的肩膀,&ldo;小夏,我們先找個酒店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你渾身都在發抖,你需要休息。&rdo;
我沒說什麼,司機拉開車門,我正要坐進去,迎面有一輛轎車開過來,停在距離我們大約一米遠的地方。
恕一皺了皺眉毛,我大約能猜到,來的人是誰。我走了六年,他早已結婚生子,香車寶馬,如花美眷,日子過得悠然自得,難為他還記得我。
凌靖從車上下來,向我們走來,步伐輕鬆,風儀靜好。
我默默看著,他走到我們面前,先跟我身邊的男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