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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驄彷彿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一般, 匆匆低下馬頭, 在地上找草兒吃。其實它所站的那塊地皮並沒有長草, 倒像是心虛躲避宋青嫵丟過來的眼刀子。
剜了兩眼宋青嫵才氣呼呼的抬腳往言聞璟那兒走去,走到人跟前時她的氣也盡數收起。畢竟單說這事兒, 是她偷人馬兒逃跑在先,所以即便是言聞璟使了什麼法子將她重誆回來,她也沒有立場興師問罪。
言聞璟躺著,她立在他身邊,這畫面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是以宋青嫵便在他身側的乾淨石頭上坐了下來。抱著膝,側頭問他:「什麼時候可以走啊?」
這話沒有半分不滿的意思, 倒是裹挾著幾分伏低做小,苦巴巴央浼的意味。
是以這種語氣言聞璟分外受用,玩味的凝著她,柔聲道:「先躺下。」
這話言聞璟已好聲好氣的說了三回, 宋青嫵覺得若要保持面上和諧, 最好不要逼他說
第四回 了。於是她隔了一人的間距,順著他的同向在石頭上乖乖躺了下來。
站時和坐時並不覺得,如今平躺下才感受到這石頭溫熱的力量,將她的背脊烤的甚是舒服。特別是那些淤傷處, 這樣一烤可要比穗香給她的湯婆子管用多了。
在臉上顯露出一瞬的松泛後, 宋青嫵才又想起自己還身處敵營,懈怠不得。於是側轉過頭, 看著與自己並排著的言聞璟,再次問道:「躺到何時?」
「待衣衫乾透。」
言聞璟說完,宋青嫵才想起他也是下了水的。她有乾爽的衣衫換,他可沒有備。更何況他下水還是被她誆騙的,雖說她並非純心,可聲稱水裡有「蛇」,確實是她無中生有了。
帶著一絲愧意,宋青嫵老實的「噢」了一聲,便正回頭去。
二人這樣相安無事的躺了許久,宋青嫵覺得可能有半個時辰吧,因為她心裡一直默默數著數,雖說數得未必準,便也大差不差了。
她再次轉過頭看身邊的言聞璟,見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然後她就認真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衫是否幹了。
可惜言聞璟今日所穿的是直裰朝服,面料厚重不易烘乾,且顏色深重,只看也看不出幹了幾分。好奇端看著,宋青嫵就緩緩伸出了一隻手,摸在言聞璟的袖褶上。
兩指才捻上那布料,她就被一個磁性低抑的聲音打斷。
「若再不老實,小心剛剛讓你面紅心切的事情,再來一次。」
這話嚇得宋青嫵的手立馬收回!她知道言聞璟口中的「面紅心切的事情」,指的大約就是剛剛沉入水中的那一吻。那樣的事情,打死她也不要再來一次。
原本宋青嫵是懷揣著忐忑的心緒躺在這石頭上的,可誰知那石頭將整個後背都烘烤得熱乎乎,漸漸人也舒服的好似醉了一般,竟迷迷乎乎的進入了夢鄉。
如今正是早春伊始,大地初初回綠,許是受了現實的左右,夢境裡宋青嫵也是身處一片春色之中。只是比現實還要暖上許多。
周遭是綠意盎然,百卉含英,她沿著山石拾級而上,便來到一片花海。花海中百卉千葩,可獨獨那熟悉的野菊香氣來得格外濃鬱,將其它花香悉數碾壓了下去。
她在花海中隨意的遊走,徜徉,不知不覺就來到山谷的高處。她看到那涯邊,站著一個姑娘。
山風獵獵,將那姑娘身上石榴紅色的紗裙拂得亂舞,看起來美極了。可是宋青嫵卻覺得那姑娘站在涯邊很是危險,她正想開口勸那姑娘,那姑娘卻自己轉過了頭來。
在看清那張掛滿淚跡的臉蛋兒後,宋青嫵半張開了嘴頓時愕住了,只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這姑娘和她好像啊……
「你是?」默了半晌,宋青嫵堪堪開口,卻忽地見那姑娘右腳一抬,踩著虛空便跳下了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