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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焱沒有回答,他微微垂下眼,我驚恐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想逃跑卻已經來不及。
下一秒,他放在我腮邊的手攬住了我的後腦勺。
我眼前一暗,微微張開的嘴唇感受到了一種濕熱的暖意,我嘗到了素行在耳房裡做的薄荷飲的清冽味道——從另一個人的嘴裡。
他好像不精於此道,用力託著我的腦袋,生澀而兇狠地啃咬著我的嘴唇,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把我蠻橫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我猝不及防地貼上了他的胸膛,透過輕軟的夏衣,聽見了一聲聲劇烈的心跳。
醞釀了一整晚的雷雨終於落下,長安傾盆的雨聲中,帝國年輕的皇帝洩憤般地,沒有章法地胡亂親吻著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史官。
後者呆若木雞,如遭雷擊。
我的腦子裡有一根弦啪地炸開了,李斯焱在幹什麼?嗯?他與我的距離只在釐毫之間,他的氣息濕熱而焦躁,重重地撲在我臉上。
他……好像在親我。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我意識到了狗皇帝在對我做什麼,渾身氣血上湧,用盡全身的力氣,發瘋般掙紮起來。
我對他又踢又打,發出悲憤的嚎叫聲,他不願放過我,生生受了我無數拳打腳踢,仍死死桎梏著我的腦袋,好像是小孩子抱著最中意的玩具不讓大人搶走。
我惡向膽邊生,齜了齜牙,狠狠地一口咬在李斯焱嘴角。
他悶哼一聲,血腥味在我們唇齒間蔓延,還沒等我下第二口,他也用力在我下唇上咬了一記,帶著一種惡意的力道,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這種行為無關情意,只是一種權力的壓制,就像高地位的狸奴會強行舔低地位同伴的頭頂毛一樣,明擺著的侮辱。
我踉踉蹌蹌退後一步,不可置信地捂著嘴,眼中爆發出刻骨的恨意。
怒火穿心之下,我想都沒想,高高揚起手,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李斯焱那張人模狗樣的臉上。
他被我打得偏過頭去,小麥色的面板上慢慢浮現出一個嫣紅的巴掌印。
他抬起右手,輕輕在唇角上一擦,指尖鮮血淋漓。
「牙口不錯。」
他抿了下嘴,像是在回味先前的滋味一樣,臉上露出了變態的笑容。
回答他的是我的一記生猛的沈氏右勾拳。
我氣得沒了理智,撲上去與他在地上滾作一團,尖叫著撓他的臉,踹他的□□。
狗皇帝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不甘示弱地抓住我的胳膊向後擰,我猛地一抬膝蓋把他踹開,端起他書案上的西域貢品玉鎮紙,向他腦門砸去。
千鈞一髮之際,狗皇往旁邊一滾,隨勢起身,用大理寺押犯人的手法,把我雙手手腕控制住,高高舉過頭頂。
我張口要咬,李斯焱道:「好了,你冷靜一下。」
「李斯焱,你這個狗娘養的王八羔子!」我破口大罵。
李斯焱點點頭道:「沒錯,朕就是狗娘養的王八羔子,你也是個屬狗的野娘們,牙齒生得那麼尖,當起居郎真是屈才了,去給朕看門多好。」
我氣得肺都要炸了,媽的,明明是他先輕薄我,居然還倒打一耙說我牙齒厲害,什麼東西!
「沈纓,你想弒君嗎?」他提示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哦。」
我每次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李斯焱都會搬出嬸子和小川來嚇唬我,我對他怒目而視,手指捏得嘎嘣作響。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我冷冷道:「你撒開我。」
李斯焱依言鬆了手。
我重獲自由,活動了一下手腕,抬起袖子用力地擦著嘴,擦得那麼用力,那詭異的觸感還是在唇上揮之不去,淡淡的薄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