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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李斯焱可能學會了隱忍,可當時十歲的他剛從世間最弱肉強食的煉蠱場裡走出,信奉的只有一個法則:不管對方是身份多高的人,受了欺負就必須打回去。
我腦袋一抽,冷不丁來了句:「你打贏了嗎?」
李斯焱恣睢大笑起來,親暱地拿臉蹭我的鼻尖,輕快道:「當然贏了。」
「你要知道,朕這樣的人,每一場戰鬥都是一場大賭,但凡輸掉過一次,都不會有資格站到你面前來。」他撫摸著我的頭髮道:「你要聽話一些,朕不想將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
我早已對他三天兩頭的威脅習以為常,只當耳旁風吹過,繼續追問道:「那你打算拿萍生和長公主怎麼辦呢?」
李斯焱懶懶道:「朕看那賤婢挺有骨氣,給她留條全屍,長公主麼……」
他想說什麼,卻突然看了我一眼,講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換了句:「……讓她滾回封地。」
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沒有吭聲。
他大概給長公主準備了很不體面的死法,但卻不想讓我知道。
兩個月後,李斯焱終於下令殺了萍生,用的是毒,給留了全屍,算得上網開一面。
萍生死去的第二日,長公主身故的訊息飛入了宮中,證明瞭我確實沒有料錯。
她死得很不體面,訊息說她回封地之後夜夜笙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最後莫名其妙死在了一個面首身上。
聽說這件事後,我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她打算拿我當槍使,事成後卸磨殺驢,我應當討厭她才對,可我並不希望她客死他鄉,更何況還是以這樣一個可怕的方式。
我和小金蓮聊起了這件事,說著說著竟打了個寒噤。
其實我以前見過長公主,她雖然跋扈,狗眼看人低,但其實只是個腦子不大好用的沒長大的小女孩,在丟掉性命之前,她或許根本沒有意識到過李斯焱是個多可怕的人。
這不管不顧的性子和我有些像,我情不自禁代入了自己,問小金蓮:「你說他會不會有一天膩煩了我,也讓我這麼瀟灑死一回?」
小金蓮呆住了:「娘子怎麼會這樣想呢?陛下寸步也離不開娘子,上次連命都不要了,顯然對娘子是有情分的呀。」
我覺得這丫頭思想有大問題,正色道:「你這話不對,當真有情分的話,他斷不會三番五次強迫我順從他。」
小金蓮憋了半天,磨磨唧唧擠出了一句:「可……可陛下是皇帝啊,皇帝不是……想做什麼都可以的嗎。」
「金蓮你就是史書讀少了,你看看耽於女色的皇帝,有幾個有好下場?商紂周幽,漢孝成,齊後主,自己不行還都把罪責推到女人頭上,不要臉至極。」
我抓住機會對她進行價值觀改造:「皇帝就該像高祖太宗那樣,開創一番偉業,一心以濟萬民,才守得住一世英名。」
這丫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說這句話時,李斯焱正巧出來散心,聞言捏了捏我頭頂的雙螺髻,懶散道:「皇帝不過是有些基業的凡人罷了,也有愛恨嗔痴,你不瞭解男人,如果孟敘有這等權勢,他也會牢牢把你拴在身邊。」
在我怒目而視下,李斯焱還添油加醋地說起不知從哪聽來的皇家野史:「你說皇帝該像太宗一般開創宏圖偉業,朕難道不比他強?世宗也沒少幹缺德事,功過相抵罷了,他還養過不知多少解語的小才人,只是礙於言官之口,不敢昭告天下……」
他敢在一個正經史官面前講野史!我氣得連忙捂住小金蓮的耳朵:「……他在瞎說!不許聽!」
李斯焱朗聲大笑,神清氣爽地回了御書房。
我放開了小金蓮,嚴肅道:「不許聽他亂講,對了,昨日教的幾個字你溫習過了嗎?沒溫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