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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蘭遠望天邊白雲悠悠,唏噓道:「……以前一起讀書的姐妹,有遠嫁出長安的,也有隨夫外放的,也有婆母不慈,不讓出門的,你又被折騰成這樣……如今想來,倒只有我的日子還算自在。」
又把我氣夠嗆:「你不是過來開解安慰我的嗎?怎麼還吹噓上自己了!」
上官蘭難得真誠嚴肅一回,支稜起身子道:「這就是我想勸你的,纓子,我不覺得你像他們說的那樣有病,瞎矯情,你只是生完了孩子,身心暫時沒適應過來罷了,是很正常的啊。」
我一愣。
她繼續道:「只是往後不許再糊裡糊塗傷到自己了,你也不想想,你憑白死了,還留給他一個漂亮的小閨女,這不是你虧大了嗎!」
我道:「可以說虧得底褲都不剩了。」
上官蘭一拳砸在手心,惡聲惡氣道:「那不就是了!纓子,別理會士大夫貞貞烈烈那一套,反正已經吃了虧。你就該好好活著,給他臉色瞧,反正經此一遭,他以後也不會再硬來了。」
我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不愧是我的鐵姐們上官蘭,即使我自己作死跑入大雨中,連嬸子都覺得我做得不妥,她也願意站在我這邊。
望著窗外刺目的夕陽,我微微眯起眼,這陽光像是一道利箭刺開我心裡的大霧,撥雲見日。
李斯焱讓上官蘭,讓孟敘來看我,自有他的態度在其中,我不傻,我能看出端倪來。
他試圖傳達的訊息是,他願意放任我做我想做的事,只要我活著就好。
……至少不要再流露出那種厭世、空洞的神情,也不要一個人孤獨地走入大雨。
曾經他期許我的世界裡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強硬地斬斷我與外界的一切聯絡,可他不知道,我和他不一樣,我無法忍受與世隔絕的生活,也無法說服自己毫無壓力地和他一起終老。
人和植物一樣,一旦失去了支撐的養分,就會慢慢枯萎。
只可惜他幡然醒悟得太晚。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小心翼翼地藏在陰影裡注視著我,把曾經硬生生斬斷的那些我與外界的聯絡重新續上,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對他來說卻無比艱難,放我自由的同時,也是他在與性格中自卑的佔有慾做鬥爭。
我輕輕縮了腿,腳踝上的刺青好像在漸漸淡去。
我坐起身,對上官蘭道:「明天有空嗎?我帶你去瞧瞧我閨女。」
上官蘭當然是有空的,她這人沒別的本事,就是命好,在家當姑娘的時候父母寵愛,出嫁後夫君疼人,生了娃後把娃往乳母那兒一扔,日子那叫一個悠閒愉快。
一聽我要帶她見閨女,她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去啊,我今晚回去給侄女挑個厲害的見面禮!」
我笑話她:「你興奮什麼?你自己不是也有女兒嗎?」
她嚴肅道:「那可不一樣,閨女麼,還是別家的可愛。」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要求見禾曦。
把要求提給惠月的時候,她愣了許久才道:「……好,我去通傳陛下。「
李斯焱對此並無多餘的表示,只是暗地裡偷偷送了重禮給上官府和武安侯府,沒敢告訴上官蘭本人,怕她又大發雌威,把他送的東西統統都給扔了。
於是,第二日,宮裡來了精緻的小馬車,將我的小閨女送來了孟府。
上官蘭驚呆了:「他就把小公主這麼送過來了?不怕遭遇什麼嗎?」
我理所當然:「當然不怕,外頭那麼多侍衛保護著呢,你看屋頂上蹲的,橋底下盤的,不都是他的暗衛嗎?」
暗衛們探出頭向上官蘭行禮。
上官蘭憋了很久,從牙縫裡扯出一句:媽的。
自從前年我遇刺起,李斯焱痛定思痛,開除了一票鹹魚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