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魘難除(第1/5 頁)
華援朝如果要和夢佳萍溝通,唯一保持聯絡的方法,就是寫信。
華援朝可不敢,既怕董武衛知曉,惹來麻煩,更怕反詩的噩夢牽連到新單位。回家,想去看看她,已經物是人非。夢佳萍母親故去,她很少回家。去廠子裡找,借個膽給華援朝,他也不敢。
再說,今日非他日,夢佳萍已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再去找她,自己算那顆大蔥?
失去了才知道寶貴,做錯了更知道後悔的滋味。
夢佳萍呵,機會還會重來嗎?
心有慼慼,念滋懨懨。
在心裡痠痛的同時,他儘可能打聽夢佳萍的一舉一動。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遠處的心還是能自主支配,風清月朗之夜可以夢迴蘭窗。
華援朝這個習慣保持到了一生,直到沒入黃土。
其實,那時倆人都放下些顧忌,擁有些年輕人的無畏,事情完全是可以有轉機的。
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是完全錯的。少年人,為什麼不能增加謀略心計。
世上本無路,踩的多了就有了。
為什麼老是圍繞著對方想,唯恐傷害她呢。
人生啊,是奇怪的。本來是為愛護對方,實際則是害了對方,也害了自己。
那時……哪裡還會有那時?餘生只有無窮無盡的遺憾,酸楚……
接下來,夢佳萍的事情一件件的傳了過來。
痛苦、祝願、悲傷、憤怒、切齒,蜂叮蟻鑽般的折磨著華援朝,讓他的靈魂不得安生。
破鏡還能重圓?夢佳萍畢竟是結過婚的人呵!瓷碗已經摔破,再高明的匠人,也不能彌合它的傷痕。不過,華援朝還是產生了,重溫舊夢的想法,只是顧慮讓他暫時沒有邁出步。
又是一個休息日。華援朝吃過晚飯,獨自在漣泉新工區自己的小屋裡(未婚的人,父母在哪,哪裡是家)。仰臉朝天看著屋頂,手摩挲著肚皮盤算怎麼去見夢佳萍,見面如何說?
隨著一個陌生的男人沉濁的聲音傳來,室門被篤篤的敲響。
進來的是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來人臉色黑裡泛紫,兩眼虎虎有神,嘴唇厚重略有些外翻。一看就知道是個堅毅的漢子。
他進屋先揚了下右手,算是打招呼:你好!我叫姜百龍!你不認得我,我可認識你,聽夢佳萍不止一次的說到你。
姜百龍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說著,眼睛在華援朝全身上下,梭巡了幾遍。
姜百龍?哦,想起來了……華援朝叫了一聲,沒把話說完。
姜百龍在廠子裡可是大名鼎鼎,他的出名不僅是曾經的青年人的頭,更在於小說事件。
姜百龍是廠子裡的重點培養物件,前程似錦。天知道達錯哪根筋,讓他看到了手抄本的《一雙繡花鞋》、《第二次握手》、《少女的心》。看就看了唄,你別四處顯擺,還轉借他人。本來傳抄黃色小說就是大罪,何況還有那麼多覬覦他位子的人。
他,被判勞教一年。
這件事,就發生在華援朝反詩事件之前。
所以打馬騾子驚,華援朝被嚇破了膽,連從心裡喜歡的夢佳萍,都暫時遮蔽。華援朝並不是木頭人,打心眼裡來說,他非常喜歡夢佳萍,只是他不敢表露。要知道內控人員,在那時是朝不保夕。
稍微寒暄,見姜百龍還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
華援朝輕輕咳嗽聲:您?找我有事?
姜百龍微點點頭,摩挲著下巴,那裡已經硬鏘鏘的生出了鬍髭:我找你有兩件事。一件事是請你寫封信,給我當個說媒人。
觀察著華援朝的表情,姜百龍話音頓了頓,繼續說:你知道,夢佳萍現在很是痛苦,董武衛雖然離了婚,卻一直在折磨她。我擔心,再不改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