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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裡的白晝短,轉眼間夕陽就墜落西山,通天的紅光染遍層疊的雲層,光線漸隱,池眠望著遠方有些失神。
上學那會兒,他們一起看得最多的無外乎就是夕陽。她、沈詮期,再叫上徐恬和潘晟,下午課一結束,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翻上天台。
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被他們拉得無限長。
下午到晚自修之間的這段時間短,他們幾個都習慣中午就帶好晚餐,放在保溫桶裡,往天台上他們私備的小桌子一擱,四個人拼著一塊吃。明明不過是一般的食物,那個時候卻都覺得入口的是人間珍饈。
飯後日常的娛樂活動就是打牌,也不知道沈詮期是從哪裡學來的,花樣繁多,帶著他們從四人不倫不類的鬥地主玩到八十分,從二十四點玩到吹牛皮,一副紙牌快被他們玩出花來。
沈詮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池眠感到肩上一沉。
&ldo;晚上你們好好聊聊?我剛和他說了。&rdo;
&ldo;你怎麼知道大潘在這兒的?&rdo;池眠避而不答。
&ldo;之前拍攝取景,到過附近軍/區,看到哨所人員名單上有他的名字就留了心,後來雖然確認是他,但那時候我也騰不出時間過來。這次剛好,和你一起。&rdo;
沈詮期說得毫無破綻,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說辭。但池眠總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來了西藏後,她已經完全處於劣勢。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卻偏離她的預料。
她就像迷途的獵物,正無知無覺走入他的陷阱。
池眠的直覺並沒錯。事實上,自她七年前出國後,沈詮期也沒和潘晟斷過聯絡。
潘晟參軍的前兩年,他們還會在他銷年假時見上兩面,後來潘晟決心來了此處,兩人的生活軌跡再難重合,這才沒再見過。但聯絡方式始終有,逢年過節時還是會通上個電話的。
他掩飾事實,是不想池眠更加內疚;他關注潘晟,是想替她和他自己彌補;他帶她來見潘晟,是想親手解開那些誤會和心結。
他會掃平一切,只等她心甘情願地回到他的懷抱,以愛人的身份。
潘晟那邊他已經透過氣,只要他不說漏嘴就行。
入夜,氣溫明顯降了下來。池眠等在哨所背面,明艷的小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神情。
晚飯後,潘晟讓她等在這兒,說他收拾好廚房便過來。
&ldo;眠姐,給。&rdo;一個小壺瓶遞到她的面前,&ldo;晚上冷,喝點暖暖身子。&rdo;
擰開壺蓋,湊過聞了聞,濃鬱的酒香鑽入鼻尖。池眠對著潘晟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ldo;私藏的?&rdo;
&ldo;眠姐你可別說出去。&rdo;被一眼看穿,潘晟轉頭訕笑。
池眠把小壺瓶在手裡顛了顛,還挺沉,隨後慡快應他:&ldo;你放心。&rdo;
兩人在大石頭上坐下,頭頂皓月當空,身側哨所燈火清冷。
池眠心下感慨,自她回國後,每一次深沉且有深意的對話都是在極有氣氛的環境下進行的,還真是‐‐人生無處不戲劇。
&ldo;眠姐,你笑什麼?&rdo;
&ldo;啊?&rdo;她還真笑出來了?池眠反應過來,搖搖頭,&ldo;沒什麼。&rdo;
潘晟看她一眼,嘴唇囁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ldo;想說什麼就說。&rdo;池眠倒了口酒入喉,強烈辛辣的味道刺激味蕾,喉間火辣辣的。
勁兒還挺大。
&ldo;沈哥都跟我說了。&rdo;潘晟頓住,似乎在想如何措辭,&ldo;眠姐,之前的事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