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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兩種女子,李玄都又不喜歡。
到頭來,李玄都在帝京城中只有兩個朋友,一個叫張白圭,一個叫張白月,女子朋友只有一人,那便是張白月。
只是人生無常亦無奈,帝京一場大敗,李玄都雖然力敵顏飛卿、蘇雲媗、玉清寧三人,但仍舊無力迴天,四大臣一派大敗,張肅卿被殺,張白圭於獄中自盡,張白月在張府被青鸞衛抄家之際,不願受辱,吞金而亡。
李玄都隻身逃離帝京之後,孤身漂泊,輾轉各地,從當初意氣風發的紫府劍仙變成了如今這個落魄江湖客。
所有的旖旎繽紛都被風吹雨打去,只剩下黑白、黑白之間的灰、以及殺人的血紅之色。
春風桃李的美酒不再,唯有江湖夜雨的一盞孤燈。
這便是李玄都的江湖。
不過當他看到沈長生為周淑寧撐傘,心思又不可避免地被勾動,憶起了許多當年往事,在黑白灰紅之間又生出些許其他顏色,雖然很小,但就像一顆種子,也許會生根發芽,也許只是曇花一現。
來到沈長生所言的「風水寶地」,果然已經葬了好些人,不同於亂葬崗,這兒被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座墳前都立著一塊碑,有有名字的,也有沒有名字的,相同之處是每塊碑上都刻有立碑年月,李玄都一眼掃去,早的已經有七八年,晚的也就是上個月的事情。
李玄都放下手中的棺材,選了個地勢較高的平整地方,一記劈空掌拍出,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坑洞。
站在不遠處的沈長生見此情景,不由眼神一亮。掌櫃曾經說過,御使氣機有粗細之分,粗者好似牛嚼牡丹,粗鄙不堪,而細者卻能在螺獅殼裡做道場,於方寸之間見大馬金刀。這位客官顯然是屬於後者,御使氣機細緻入微,同樣的氣機,放在張青山之流的手中,可能只發揮出七八成的威力,可放在這位客官的手中,便能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兩者高下立判。
李玄都一掌之後,又以掌風將此坑洞的邊角略作修整拓寬,使其與棺材大小契合,然後再將棺材徐徐放入其中。
周淑寧望著棺材,使勁抿起嘴唇,無聲流淚。
沈長生站在她的身旁,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最終兩人只能看著李玄都的一舉一動,先是封土,然後又將一塊沈長生早先備於此地的空白石碑立在墳頭前,最終以指代筆,在碑上刻下「周公聽潮及夫人之墓」的字樣。
做完這一切之後,李玄都轉過身來望向周淑寧,輕聲道:「淑寧,給爹孃磕個頭吧。」
周淑寧沒有多餘言語,跪在墳前的泥濘中,重重磕頭。
……
太平山,求太平,問此世間太平不太平?
世人皆知正道十二宗中最神秘的太平宗就位於太平山中,可太平山綿延數百里,橫跨兩州三府之地,真正知道太平宗山門所在之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正應了「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詩句。
此時懷南府境內的太平山正被傾盆大雨籠罩,可在風陰府境內的太平山卻是小雨淅瀝,在兩府交界的位置有一座山亭,不知何年何人所建,八角飛簷,琉璃金瓦,漆紅亭柱,亭中一張石桌,四隻石凳,桌上刻有縱橫十九道,棋盤左右又有石盒,其中盛有以兩種顏色的圓滑石子磨成的棋子。
山亭中有一對夫妻正在避雨,妻子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一手閒敲棋子。
丈夫則是憑欄而望,看著山外的雨霧茫茫,兩指摩挲著一枚太平錢,輕聲說道:「我這些年沒離開過太平山百里之外,都聽說了紫府劍仙的名頭,今日得見,果真有其不凡之處。」
婦人笑問道:「我聽說那位紫府劍仙,號稱歸真境第一人?」
男子笑了笑,「巔峰之時,可以說是當之無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