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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前一晚,秦枝失眠了。
上一次登臺表演還是在幼兒園,她缺乏經驗,也不夠有實力,連做夢都是自己在臺上出糗的場景,而臺下偏偏還坐著李京州。於是她冒著冷汗驚醒,就再也睡不著。
結果沒想到,真正的問題並沒出在臺上,而在臺下。
晚上吃飯之前,秦枝檢查了一下服裝,結果檢查出了大亂子。
她的演出服破了。
不是簡單破了個口子。
而是被剪成了一根一根的長布條。
那會六點多了,後臺正是最亂的時候,她這邊忽然出現突發狀況,大家雖然驚訝,但並不能幫她。
秦枝去找了負責晚會的老師,讓他幫忙把她的節目往後排,急匆匆就出了學校演播廳。
她一出門就碰見了給她帶飯過來的韓玫,見她行色匆匆,韓玫問:「怎麼了。」
秦枝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韓玫當即就罵了句髒話:「這肯定有人搗鬼吧!」
秦枝不傻,她當然知道事有蹊蹺,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重要的是怎麼能找到合適的演出服。
秦枝說:「我想打車去市區現租一套。」
「那得抓緊時間了,這會兒堵車。」
「好,我先不說了。」
秦枝撒腿就要跑。
韓玫喊住她:「等等。」她跑上去,抓住秦枝的手,「傻不傻?還打車幹什麼,讓李京州送你去。」
秦枝一愣:「他……」
「我見著他車了。」
「可是……」
「靠,別可是了。」韓玫拉住她就往新聞系跑,「男人嘛,不使喚白不使喚。」
「……」
韓玫不會懂,秦枝不是忸怩於要不要求李京州幫忙,而是不確定他會不會願意幫她。
可眼看火燒眉毛了,她沒再瞎想,跟著韓玫狂奔去找李京州。
短短一條路,秦枝的心情很複雜。
她感覺韓玫就像是為她開疆破土的戰士,她看著韓玫馬尾擺動的弧度,可以感受到她的著急。
秦枝只覺得有什麼要從眼眶逼出來,她喊住了韓玫:「你別跑了,我自己去吧。」
韓玫問:「怎麼了?」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秦枝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可眼神是靜的,「其實一開始我是因為李京州才搬得宿舍,一開始我接近你,是為了李京州。」
韓玫一愣,一動不動被定在了原地。
秦枝眼裡依稀有淚,過去她並不坦蕩,但今後不會了:「對不起。」
靜了幾秒。
韓玫深呼了一口氣,問秦枝:「那你有把我當朋友嗎?」
「有。」秦枝眼神急切,「當然有。」
韓玫沉沉看著秦枝:「這樣吧。」她想了想說,「你要是想讓我原諒你,就把今晚的舞跳完,如果跳得不好,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秦枝微愣,然後她轉身大步朝新聞大樓跑去。
風吹過,扯動了眼睫。
她心裡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太過幸福,也會讓人想要流淚。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無論是對韓玫還是對李京州,她一開始都不純粹,今天韓玫能原諒她,可日後李京州會原諒她嗎。
即便李京州能原諒她,她自己能原諒自己嗎。
如果說剛開始籌劃這一切時,還沒付出過感情,那麼現在呢?為了一個自己厭惡的人,而利用自己在乎的人,真的值得嗎。
她向前奔跑著,冬風颳著臉頰,嗓子裡像吞了刀片那麼疼。
她跑到新聞系的時候,李京州正好從